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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點點頭：&ldo;你說的有道理，我跟你一起去三線吧。&rdo;

小余仰頭看著他的臉，有些擔心：&ldo;你媽媽會同意嗎？&rdo;

&ldo;我想辦法說服她。&rdo;

第四章 困谷奮爭(8)

吳惠才在家是老二，還有哥哥和妹妹，母親最疼他。她一聽說小吳要和小餘一起去大三線，一百個不答應：&ldo;在上海多好。到那深山溝裡，吃不好住不好，經常生病還沒有好醫院，你怎麼吃得消！這小余怎麼這樣古怪，好容易來到上海，跟你在上海安家不是挺好的嘛。哪個丫頭不想留上海？&rdo;她原先看到兒子找了一個那麼水靈的女朋友，高興得合不攏嘴，沒想到結果會是這個樣子，好掃興。

小吳說：&ldo;姆媽，我們在上海找不到專業對口的工作。小余他們的基地是國家重要的科研基地，我們到那裡才能有發展前途。&rdo;

&ldo;我不懂什麼專業！上海工廠這麼多，我就不信你們找不到工作。&rdo;

吳惠才回校不敢向餘蕾說出他母親的態度，只說他母親正在考慮中。到了週末，她還如往常一樣跟小吳去他家。

到小吳家沒坐一會兒，小余就覺得不大對勁兒。

小吳的媽媽看見她來，推說廚房的飯要煳了，進去後就不露面了。小吳趕緊拿起暖瓶沏茶，叫小余坐一會兒，自己進裡面找他媽。

小余在外邊聽他們母子倆在裡邊嘀咕半天也不出來，只聽見他媽一會兒一個&ldo;阿鄉&rdo;，一會兒一個&ldo;還怕找不著&rdo;。她越聽越不是味兒，就站起來說：&ldo;小吳，我還有事先走了。伯母，再見！&rdo;

小吳在裡邊聽見了，追到屋外說：&ldo;我媽正在給你做飯呢，你怎麼走了？&rdo;

小余邊走邊說：&ldo;我跟你急急忙忙出來，忘了今天郝春玲要我幫她挑衣服呢。我下星期天再來玩吧。&rdo;

小吳看她的神色知道她肯定聽見他跟母親的談話了，就跟在後邊說：&ldo;我媽是有些想不通，我會慢慢做工作的。你要相信我的心。&rdo;

聽了這話，小余站了下來。望著小吳真誠的眼睛，她感動地說：&ldo;小吳，我相信你。這事兒讓你為難了，你也不要太傷你媽的心，她很疼你的。實在不行，我們就算了。上海好姑娘很多，我不能連累你。&rdo;

小吳著急道：&ldo;不，我只喜歡你！&rdo;

小余看他著急得流下了眼淚，拿出手絹邊擦他的臉邊說：&ldo;你不要著急嘛！我又沒把話說絕，只是要你注意方式。&rdo;

小吳的家庭工作用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最後他向妹妹求援，一起向他媽做工作，並且承諾每年回家兩次，母親才勉強同意。從此對這個把兒子從身邊奪走的兒媳，越看越像個上不得臺盤的阿鄉，再也不喜歡她了。

他們離開上海前，餘蕾還去過幾次吳惠才的家。小吳的媽對她冷冷的，見她來總是找藉口走開，弄得小余很沒面子。小余想到小吳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想到自己把她的兒子奪走了，理解她的心情，一直裝著渾然不覺親熱地喊她。倒是小吳的妹妹見了，覺得過意不去，熱情招呼著未來的嫂子。

吳惠才覺得餘蕾受委屈了，每次回來都要賠著小心安慰她。餘蕾看他畢恭畢敬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ldo;你從哪兒學來這虛情假意的樣子，我又不是替你受這些。&rdo;

小吳有些糊塗了：&ldo;那你為了誰？&rdo;

&ldo;為我自己。&rdo;

&ldo;為你自己？&rdo;他更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