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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分配到北京動力研究所，才知道她跟男朋友分手的。

他看她來動力研究所報到，很奇怪，就問：&ldo;周玉茹，你男朋友在這個所嗎？&rdo;

&ldo;……&rdo;

她低下頭，淚珠掉落地上，濺起了塵埃。

他不知所措。多年來，只要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態勢從來都是她在上方，從未見她這麼軟弱過。他懂了，心裡亂糟糟的，弄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七年裡揪心的痛苦在他們之間反覆數次之後，又擺在了面前。命運怎麼這麼折磨人啊。

望著周玉茹哀怨的目光，他心中似有難言的情緒。

從學校起，他一直對她有敬畏心，沒有定力讓自己長時間直面她的目光，只好低下了頭。

樹上傳來一陣陣山雀的叫聲，微風吹過林子樹葉沙沙響著，兩人保持十厘米間距，默默在林中並肩徘徊。跟七年前在清華東操場的那樣，默默地在林子裡繞了幾圈，林平山嘆了口氣，說：&ldo;過午了，回去吧。&rdo;

六

第二天上班，魯忠平、朱成宜和林平山，到核燃料庫檢視幾個月前從核燃料廠來的實驗用鈽樣品。

鈽是比鈾的效率還高的原子彈材料，也是反應堆的核燃料，不僅有放射性，還有劇毒，並且化學性質很活潑，在潮濕空氣中極易氧化。人體吸入微克量級的鈽就會中毒，嚴重的會致死。它被稱為&ldo;人類所知毒性最大的材料&rdo;，研究表明，鈽是對人致癌作用極強的因素之一。

進行鈽的操作必須在密封嚴格的手套箱中進行。他們實驗用的鈽樣品必須徒手操作，鈽要裝入不鏽鋼小罐中，用焊接工藝進行密封，然後裝在樣品盒中儲存。根據規定，必須對鈽樣品定期進行檢查。

等林平山把入庫登記做完，朱成宜和魯忠平已經把樣品盒開啟。他從他們兩人的肩上伸出頭去觀看，大家都大吃一驚：焊接做得不嚴密，封裝鈽樣品的不鏽鋼罐蓋子已被鈽化學反應的產物頂開，鬆散的氧化產物隆成可怕的一堆，暴露在大家的鼻子下邊，放射性微塵正朝著人們的臉部擴散，魯忠平嚇得趕緊把樣品盒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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