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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多少錢？&rdo;林平山問。

&ldo;八塊多吧。&rdo;

大學畢業生一個月工資才四十六元，林平山看了一眼老婆婆的衣著，明白她肯定拿不出這筆錢的，再看一下手錶，離開車還有七分鐘。他摸了摸上衣口袋，摸出車票、工作證和十元錢。他把十元放到桌上，對醫生說：&ldo;我要趕火車，請你幫忙給她吊瓶。&rdo;

醫生愣了一下：&ldo;你這人怎麼……&rdo;

沒等他說完，林平山拔腿就往車站裡跑。

他剛過剪票口，看見火車已經開動了。

他跑到月臺，火車已經開始加速，漸漸離去了。他轉身對舉著訊號旗的師傅說：&ldo;離開車時間還有三分鐘，怎麼提前發車了？&rdo;

&ldo;列車晚點，提前走了。&rdo;那位師傅說，看林平山著急的樣子，就說：&ldo;過一會兒，大概二十分鐘還有一趟。&rdo;

&ldo;我的提包還在車上呢。&rdo;

&ldo;啥子，你坐的這趟車喲？&rdo;那位師傅也著急了。想了一會兒，他說：&ldo;沒得法子，坐下一趟囉。下趟是快車，說不定能趕上去。&rdo;

林平山上了下一趟列車，在車廂裡找到座位坐了下來。這趟車是普快，看來追上那一趟車沒多大希望了。幸好提包內只是些換洗衣服，事已至此他只好接受這個現實了。

黃昏，餐車的服務員推著小車開始挨著車廂賣盒飯，他才覺得肚子有點餓，掏錢準備買飯。摸一下上衣口袋，除了車票和工作證，十元錢已經交給醫院了，再掏褲兜，掏出手絹、一團手紙、一串鑰匙，在鑰匙串中，混著一個五分的硬幣，其他什麼都沒有了。他這才想起，其他的錢放在另一件衣服的口袋中，上車前被裝入提包裡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成一個&ldo;無產者&rdo;了，不由為下一段的旅途發愁起來。一盒飯要二角五分，飯是買不成了，望著推過去的小車，他嚥下一口唾液，只好先忍著。

過了二十來分鐘，列車員送開水過來了。他抬頭對她說：&ldo;請給一點開水。&rdo;

&ldo;拿茶杯來。&rdo;

&ldo;我的行李丟了。能不能借個杯子用？&rdo;林平山想出了這個求助辦法，畢竟喝些熱開水也能安慰一下不安生的肚子。

她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送水去了。林平山一看無望，舔了舔嘴唇，只好受著。

過了一會兒，那位列車員過來，往小桌上放下一個掉了磁的舊茶缸，說：&ldo;這個杯子就送給你吧。&rdo;說完，往杯裡給他倒了熱水。

&ldo;謝謝！&rdo;林平山驚喜道，此刻一杯熱開水對他已是莫大的享受了。

列車&ldo;咣當，咣當&rdo;單調地響著往前飛駛。林平山閉著眼睛，考慮起到廠的實驗細節，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火車到達目的地。他拿著那個舊茶缸，走出車站的出站口，開始發愁起來。這裡離七二五廠還有一百公里左右，買汽車票已經沒錢了。七二五廠是軍工單位，電話是軍用專線，這裡打不了。憑自己的體力和兩度千里行軍的經驗，兩天時間走二百里，還趕得上廠裡的實驗，只是以往有沿途的公社和老鄉提供食宿，眼前的&ldo;糧草&rdo;問題怎麼解決呢？

第三章 苦戰雲嶺(18)

他在火車站廣場的早點攤間轉了起來。小廣場上，有賣豆漿、油條、豆花、稀飯、包子的，想用五分錢購買夠兩天的口糧，可不是件易事。

最後，他停在一個老鄉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