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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敘捂住這隻手,笑得無奈,一抬頭,「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
談夢西的臉也紅了,「那天,在酒吧去廁所的那條道,你在我面前站著,看我的眼神很熱。」
把他的心都燒起來了。
遊敘低下頭,輕輕牽起他的手,小心握著,生怕握碎了似的。
兩個人手心裡全是汗。
遊敘問:「你喜歡我嗎?」
談夢西不想承認,可惜裝不下去了,「嗯。」
「什麼時候開始的?」
「還是那天。」
很俗套的,沒有波折和試探。
那天,那個荷爾矇混亂的糟糕的環境下,光線昏暗氣氛迷離,他們擁有的幾分鐘的對視。
沒談理想,沒聊人生,名字也沒問,僅是膚淺的外觀審美和沒有由來的直覺,令他們天旋地轉,像中了某種激素子彈,喝了愛情迷藥,身處動物該繁衍的春天。
兩個血氣方剛的男生,洶湧地一見鍾情了。
第20章 講一個故事
沒喝酒,沒兜風,暑假第一天,他們選了家小小的街角咖啡店。隱蔽的二樓,面對面的小座位,也是表明心意後的第一次約會。
遊敘要聽關於談夢西的故事,談夢西就講一個故事,而且事先宣告——
這是一個爛俗的故事,別指望在這裡找到美麗和真理。
談夢西出生在鄉村,不是大山,普通的村子,也不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因為全家搬進縣城,大學生多了去了。家裡早些時候窮,他小學時,爸媽開起飯店,買房子買小車,條件還算過得去。
念初一這年,談夢西他爸得了膽囊癌。電視上,很多有癌症親人的孩子會一夜懂事,並且立志當醫生,談夢西也一樣。他在分數榜飛速往上升,家裡經濟條件逐漸往下走。
高考完,談夢西的成績不錯,已經對當醫生沒興趣了。很奇怪的,一個癌症家人一直活著,這份悲痛和警惕便會產生週期性。他爸好些,他是個孩子,該使性子還得使,他爸不好,悲痛又成了動力,催著他懂事。
填志願表時,他爸天天說哪號床哪號床治好了,自己肯定能好。談夢西的志願表裡,第三志願是一所醫科大學,算紀念曾經早熟又悲痛的童年。專業方面,他問了爸媽主意。他媽說選掙錢的,不要說什麼治好自己爸,沒這麼勵志感人的事兒。他爸那時候精神抖擻,也說選掙錢的,自己快好了,該念什麼念什麼。其實,飯店走向蕭條,債務比後廚的蟑螂還密,親戚見他們同樣避之不及。
這就是命,醫科大學錄取了談夢西。沒人慶祝,他媽在醫院守著病情加重的他爸。他也不是家族裡的佼佼者,不指望有人為自己鼓掌。他有個同級表哥,分數過了赫赫有名的工業大學,傲氣得很,不服從分配導致沒錄取,重讀去。
談夢西沒資格傲氣,沒時間重讀,也沒那麼想學醫。供一個醫學生時間太久,他爸已經把這個家拖垮,再來一個,會糟糕成什麼樣。
他爸媽硬著頭皮讓他去,他從未覺得生活還有別的可能,只想快些逃離這個充滿病痛和債務的家,硬著頭皮去吧。
他用助學貸款上了大學。大學第一個禮拜,軍訓晨跑回來,手機突兀地響。他揩去眉毛上的汗,低頭接起電話,僵了五分鐘。
拖了這麼多年,這把遲來的刀終於落下。
「我爸死了。」談夢西冷淡地說,手裡還在翻動飲品單,「我媽把飯店轉了還債,還剩些親戚的小債,我叫她賣掉房子,全部撇清,有了錢,能重新活一遍。」
他們什麼也沒有,只剩一套小區房。賣了房子,能租房住,或者以後再買,天天被親戚用眼神提醒還錢,不好受。談夢西他媽卻死活不賣,聽長輩的「指點」,留房給兒子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