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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透露給了他一點資訊。他微笑著岔開話題:“明天就是點翰林的日子了,今年也不曉得是誰?”
老宦官握住嘴巴笑得直顫:“哎呦,今年翰林院一共才兩空缺,其中一個還是死鬼讓出來的。三天前金榜剛貼上中華門,新科狀元就因為激動發了羊角風。昨兒晚上,新科榜眼的親孃又恰巧死了。這兩個倒黴主兒,得,一個回家養病,一個回去丁憂。就剩下個探花何……何……”
“何有倫?”盧修接了上去,何有倫是安徽人,中進士前就以丹青擅名。大約是估摸自己能進翰林院,昨天一大早,何有倫已經來了盧府拜會盧修的哥哥,掌院學士盧學澤。他與盧修差不多年歲,濃眉大眼,外表甚是雍容。他對盧家兄弟都自稱“學生”,看樣子,是個為人和氣,少是非的人物。
“對,對,就是他。只是剩下的一個——誰福氣大,就是誰了。我才跟小子們說,這位爺入翰林,也就等於天上砸下個金元寶嘍!”
盧修心說:福氣?未必。面子上依然淡笑著說:“有勞公公了。我和家兄說起宮裡宮外的事,什麼也瞞不過公公去。盧修才當朝官,規矩還要您老人家提醒。”
“好說,好說,您是上科狀元公,這麼客氣真是給我臉上貼金了。”
盧修識趣,今夜無論如何不能面聖了,他繼續寒暄幾句,就回家去了。
盧修猜得不錯,皇帝並沒有歇息,不過是不願意見他罷了。此刻,皇帝周嘉正在書房內對著一卷白紙發呆。
他不願意見盧修,倒也並非責怪他們辦案不力。死去的楊青柏,似乎與翰林院任何其他人都沒有瓜葛。案發的當晚,盧修本人也在翰林院內,即使他是大理寺卿,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況且,作證盧修一直在甲秀林內的韓逸洲,向來與盧修交好。韓逸洲,是最後一個見到楊青柏活著的人。所以也有可能殺人。因此,他做皇帝,自然不能事事對盧修交底。
周嘉撫摸著狼毫的筆桿,猶豫良久,終於寫下了一個名字:趙樂魚。
第二天,聖旨一下。京城內就像開了鍋,趙樂魚?誰是趙樂魚?問來問去,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位新翰林的來歷。連會試和殿試中,大夥對這個人也沒有印象。
只有廣東會館裡,一個新科進士大為憤慨的說:“我清楚啦,趙樂魚就是金榜裡面排在我後面的,似乎是廣西桂林人,他怎麼可以進翰林院?”
同鄉們好奇說:“第三甲一共就九十個人。你都是八十七名了,他難道是八十八名不成?”
廣東進士一愣,馬上捶胸頓足:“啊呀,原來這就是玄機。老天爺不公,我怎麼沒有攤到如此吉利的名次?”
旁人看他個頭矮小,頭髮稀疏,也不忍心打擊他,追問他:“趙樂魚什麼模樣?”
廣東進士回答說:“他不過和我在金榜上挨一塊兒。我怎麼知道他長什麼樣?”
旁人鬨笑:“搞了半天你還是不認得他。”
趙樂魚在京城之內,必須住店吃飯,所以自然有人曉得他。次日的中午,在京城東北郊的一家寒酸客棧裡面,從老闆到夥計都紅光滿面,精神煥發。
老闆唾沫飛濺,對著狹窄客堂裡面兩個客人說:“看你現在的座位,就是趙翰林最喜歡的座位。你點紅燒獅子頭嗎?這是趙翰林對本店廚師最賞識的一道菜。……趙翰林住哪間?恕小人不能告訴你,趙翰林不喜歡起早,這會子還睡著呢。”
正說著,一個小跑堂飛奔下來:“趙翰林醒了!”老闆立刻抽身,端著夥計們準備好的臉盆上了樓梯。
屋子裡面沒什麼擺設,但還算乾淨。晌午的光線穿透了走廊,一個美少年金雞獨立,懶洋洋的靠著牆壁,雖說是起床了,不知怎麼他又是一副打盹的模樣。
他身材很高,骨肉勻稱。陽光下,墨黑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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