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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點什麼。臣即使救得了他,也終身不安。〃
周嘉坐下凝視他,好久才說:〃要成就一個捕快,不知道死多少人。難道人人都是最有因得?你大姐說的沒錯,你啊,還是早點走出這裡為妙。〃
趙樂魚半跪在他膝蓋前,略帶哽咽道:〃萬歲,臣是江湖人,只有漂泊紅塵,若這個是非圈子不要我,我去參與武林爭鬥,又能快活麼?臣以前嫌自己年輕。若結束了翰林院案子,臣也……。臣願意……在翰林院這一盤賭上我蕭超的命。〃
暮色沉沉,十七八歲的少年,美目如琉璃,臉色如蜜緞,可惜談論的卻是生死,賭局。周嘉也是曾經少年,記憶深處也有人與他一起參與賭局。他們勝了……但是……
想到這裡,周嘉伸手摸了摸趙樂魚的頭,慈愛的說:〃蕭超,你和你大姐,為了朕分擔了好幾件事。朕給你賞,你不要。這一次翰林院,朕就是此刻給你說:你輸了,朕不怪罪你,你贏了,朕賜給你一塊免死金牌,但是有一點一定要記住:別賭上你的命。〃
白誠目送著翰林院眾人出宮門。他們都不坐轎,直接走出大門去。東方諧一家的車子在宮城外侯著,東方諧沉著臉,夕陽下仍舊豔麗不可方物。
他沉默著要上車,突然伸手呼喚方純彥:〃方大人,順路,我送你一程。〃
方純彥也不推辭,眾目睽睽下跟他上了華麗的馬車。車子一開動,東方諧才說:〃你娘子今天生日,但願你還來得及回家。〃
方純彥沮喪,雪白的臉上恍惚著,客氣的說:〃你費心,……沒想到……〃
東方諧了冷不防問:〃什麼……?〃
方純彥淡淡說:〃沒想到,你還與韓逸洲要好。我看他悶悶不樂好些時候,原來……〃
東方諧打斷他:〃現在提起他,是不是不合時宜?我與他已經斷了。至於你我,當初就是各自取樂。你總不見得……〃
方純彥板著臉:〃不會。我從昨夜開始 ,就只惦記我娘子的生日。她跟了我許多年。布衣荊釵,還受我父兄連累。我雖倒黴,總是個人,至少在她的生日這天也不能想別人。〃
兩人無語,東方諧似冷極,抱了肩膀縮在角落,平日的威風,煊赫,凌厲,似乎都隨著夕陽而落幕了。
盧修從大理寺出來,太陽已經落山。他步履沉重,總想著回到家去,為了韓逸洲的安危,還是避人耳目的好。他帶著一些文書,不是重要,而是心裡太沒著落,必須有重量捧著才安穩些。
趕車的家人侯在門口,說:〃二老爺,把東西放在後面的箱子裡。〃
盧修似沒有聽見,任他從自己手裡把東西接過去。
大理寺門口火把通明,還亮著,家人開啟車後的箱子,不禁〃咦〃了一聲。
盧修回神過來:〃怎麼啦?〃
〃二老爺,你看這裡。〃
箱子內,有一件白色的衣袍,上面有斑斑如桃花的血跡。
那衣袍十分考究,盧修只看一眼,就認出是屬於誰的。
韓逸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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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抱著那件衣服,心幾乎要撲騰出喉嚨。排山倒海的驚懼迎面襲來,血色的印漬似乎隨著晚風化開,勾勒出韓逸洲血淋淋的面容。
冥冥中,他看著韓逸洲驚懼,絕望 ,無助,他馬上伸出手叫他:“逸洲!”
背後有一隻溫暖的手,搭在盧修的肩膀。他一回頭,是兄長盧雪澤。
“大哥?”
盧雪澤說:“二弟,人頭事件我已經知道了,韓逸洲的事兒你也知道了,是麼?彆著急,我來接你回家,到了家我們兄弟從長計議。”盧雪澤的聲音還是一貫的不緊不慢,但他細長明亮的丹鳳眼中,竟然失卻了沉靜,對著弟弟有著憐憫,同情,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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