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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哈哈一笑,額頭上的汗珠都淌到鼻子了。他隨口說:“我下輩子投身去做賊,不偷別的人家,只偷洛陽的韓家。”
韓逸洲突然不笑了。
趙樂魚本意是說:做賊也要到韓逸洲這樣的鉅富家去偷才過癮。但韓逸洲不笑,趙樂魚這才發覺自己說的話也有歧義,他頓時口渴厲害。恨不得立刻就從視窗再翻出去。
韓逸洲垂下眼皮片刻,才又說:“昨夜真的好險,我們差點沒命。我們……究竟怎麼逃出來的?”
趙樂魚裝糊塗道:“是大內高手出手相救。我……也不很明白。你……失蹤那麼長時間,可有記得什麼?”
韓逸洲低頭半晌,慢慢的說:“我一直昏昏沉沉,就算記得點兒,也是不真切的。”他抬起眼睛,迷茫的望著徐孔孟牆上貼著的一幅刺繡的“千里揚帆”圖卷。
趙樂魚本指望他可以提供一些線索,但韓逸洲卻閉口不談,他也勉強不得。
只聽韓逸洲又說:“我只記得我在館中等待的時候,人也清醒了,屋子裡卻依然那麼的黑。翰林院對我就像地獄。我生無可戀,但還是怕死,不肯放棄別人來找我的希望。我……”他沒有說下去,用力點點頭。
趙樂魚也跟著用力點點頭,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韓逸洲的目光逡巡到他的手背,說:“你的手疼嗎?”
趙樂魚搖頭:“我皮糙肉厚,算不得什麼。”
韓逸洲爬到床尾,手指尖似乎要碰到趙樂魚:“手給燒壞了,不會留下什麼疤痕吧?”他語氣帶著歉意,柔和至極。趙樂魚還從來沒見他對自己如此和顏悅色過。就咧嘴一笑:“咳!這又不是臉上。就算臉上,我照樣找得到媳婦。”
韓逸洲笑了笑。趙樂魚問:“你真的什麼都記不清了?”
韓逸洲清澈的眸子注視他,唇齒中輕吐二字:“未必。”
趙樂魚也不迴避,注視著他。屋外的花樹隨著逐漸增大的西風,不斷輕釦窗扉。
盧雪澤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他家門口也有禁軍看守。盧雪澤抖了抖衣襟上的灰塵,才踏入自家的府邸。
“老爺可回來了!”家人盧四湊上來,滿臉的驚喜。
盧雪澤對他溫和的展顏,道:“禁軍什麼時候來的?”
盧四說:“就是今天天不亮的時候,我怕下人們慌張,就把他們都集合到東北的院子裡去了。老爺您回家,人心也就安啦!”
盧雪澤漫不經心的一笑,對盧四說:“只怕事情還沒有了解。萬歲的性子我還了解,我現在等於軟禁在家。你心裡知道就好,我們家也並沒什麼可以怕的。”
盧四謹慎的點頭稱是。他又告訴盧雪澤:“昨日翰林院好大一場火呢!老爺不是從那裡來的?”
盧雪澤停了步子,不置可否。他仰面望了望青天,嘆息一聲。卻沒有追問一個字。
主僕二人默默的前後行走了一大段路。
盧雪澤才開口問:“我的涉兒呢?”
“少爺剛才在花園讀書,嬤嬤看著呢。”
盧雪澤嗯了一聲。自顧自的走到一間上鎖的屋子,他和盧四交換了眼色,輕輕的說:“你去東北院子將家人散了吧!”
盧四連忙離開。盧雪澤開啟了鎖。屋子裡面,依然瀰漫著淡淡白蘭的香味。
盧雪澤又嘆息了一聲,伸手去撩床帳,還溫柔的喚了聲:“二弟?”
他愣住了。
本該躺著盧修的床上,並沒有人。
盧雪澤猛地回頭,一陣狂風,本已敞開的門,“咣噹”一聲又關嚴實了。
“大哥不必擔心,我還在這裡。”盧修在一片昏暗中說。盧雪澤尋聲而望,盧修穿戴整齊,從床後繞了出來。愕然間,盧雪澤發現他臉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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