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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說。怎麼,韓逸洲要回來了?”
趙樂魚說:“是啊,要不我大清早跑來打掃什麼?昨晚上善財童子先駕到,報告我恭候韓大人的大駕。”
徐孔孟笑了笑:“他?年級還輕。我記得多年前他父親那種天下首富的排場,才叫人大開眼界。十二年前韓家在洛陽宴請皇太子,也就是當今皇上。我們父子也去了。韓家廚子燒一盤冷盤:就用了三百條活龍鯉為料。”
趙樂魚張大了嘴,徐孔孟解釋說:“每條鯉魚只取嘴上兩根鯉魚須而已。”
趙樂魚道:“不得了!韓逸洲的錢,難道比皇上還多?”
徐孔孟搖頭:“皇上三宮六院,兒女成群,就算富有四海,也開銷大。韓逸洲現在孤身一人,只怕不當翰林,也能當財神了。”
趙樂魚點頭:“徐兄?翰林院的銀錢出入,有沒有經手人?”
徐孔孟說:“當然是有的。翰林院雖然是皇家衙門,書香聖地。偶爾也幫人做些事收些資費,維持甲秀林的庭院。學士大人這幾年,都交給了老魏做。”
“魏宜簡?”
“是。老魏的賬目一清二楚,我也佩服的很。”
他們正說著,就見一個修長而美姿儀的人從遠處匆匆走過。他似乎也看到他們,卻連招呼也不打。昂首徑直去了。
趙樂魚自然認得他是狀元方純彥。
他問道:“方編修每日都這麼早嗎?他在書樓也不忙,按理不用這樣早來。”
徐孔孟說:“他?好像我在翰林院的幾年,都是他最早到。死掉的楊翰林恰恰相反,喜歡夜遊。半夜三更翰林院外人不能出入。有一次楊青柏忘記了鑰匙,等了一個時辰,才和方純彥一塊進院的。”
趙樂魚茫然的點頭,一拍腦袋:“韓逸洲快到了,我得去換身衣裳,洗洗臉面。免得他又嫌我。”
韓逸洲蜷縮在轎子中,手腳還是冰涼的。雖說是春天,但明媚鮮豔似乎與他格格不入。他是極要面子的人,本來對翰林院已經存了失望與厭煩之心。有心躲回洛陽去。又害怕別人議論他的入獄與是非,且不願意盧雪澤以為他一蹶不振。所以,咬著牙齒來了。
他才下轎,趙樂魚就過來了,笑臉和大朵葵花盤似的:“逸洲,你來了?”
他望著趙樂魚,淺淺一笑。
“我把屋裡屋外都打掃乾淨了……”趙樂魚不忘表功,韓逸洲安靜的聆聽著,跟著他往猗蘭館去。
經過柳樹蔭時,韓逸洲臉色死白,原來東方諧正從橋那邊過來,宮中的一個小宦官捧著他的圍棋盒子。
東方諧望到他與趙樂魚,笑如春花綻放,慢慢的走了過來,也沒有避開的意思:“韓大人早。”
韓逸洲如骨鯁喉,生怕趙樂魚看出他的異常。他與他擦肩而過,卻不能心平氣和的問侯一聲。
這時,他聽到腦後的趙樂魚道:“東方大人,我有話對你說。”
東方諧站住了。韓逸洲不知道趙樂魚要鬧什麼。他回頭也不是,乾站著也不是,侷促的反覆摸著玉佩。心裡悔,恨,痛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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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魚笑著,口氣十分堅定:“東方大人,韓大人病了好幾日。飛雲閣裡編書可一直沒有停下。現已近尾聲,不是嗎?除了徐兄,你身邊還有何,魏兩位大人。昨天我與學士大人說:等徐兄回去了,就請調一人過來分擔韓大人的書務。學士讓我來問你。”
東方諧眸光流轉:“我是無可無不可的。韓大人眼界極高,不知道看得上我手下哪個人?不過何有倫配畫正是關鍵,一刻也離不開。魏編修倒可以兩頭跑,他妻子臥病,時常開溜,未知韓大人能否體諒?孔孟與我曾說,他最怕韓大人給他臉色看,他這回大病初癒,先讓他心裡緩一緩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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