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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王同山在留園裡整整談了一天。當下午的夕陽染紅留園的幽幽池水時,他與她的話仍然言猶未盡。可是她必須要和他說一聲再見了,因為留園馬上就要閉園了,黑雅雅的遊人已經悄然散去,留給這對情人的時間不多了。這時候王同山仍然希望女友談談他們的將來,李湘音感到為難,她忽然站了起來,第一次撲進他寬大的懷裡,並且作出她一生中最大的努力,與怯生生的王同山發生了短暫的親吻,然後她牽著他的手,走下了那個曾經走過多少次的小石橋,向留園的大門前走去。就在她和他將要最後分手的時候,李湘音忽然含情脈脈地回望他一眼,又跑了回來,悄悄地告訴王同山說:「我這輩子能夠給予你的,也只能如此了……」然後她又一個人快步消失在留園門前的人流中,不見了。
王同山呆呆佇立在夕陽的陰影裡,還在想著李湘音剛才給他的熱吻,想著她在離開以前對他說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只是他在若干年以後才清醒地認識到,李湘音那天把他請到留園,實質上就是對他們的關係作一個最後的了結。一個「神偷王」含有苦味的短暫初戀,就這樣有花無果的結束了。
卷四 魚龍之變·三次越獄
第25節 《江南時報》與「神偷王」(1)
誰要遊戲人生,他就一事無成;誰就不能主宰自己,永遠是一個奴隸。
——德國歌德:《人生就是奮鬥》
王同山花50塊錢在蘇州的北浩弄68號租了一個新居。
所謂新居,不過是一座小閣樓。這個溫馨的「家」,原是一幢老屋的樓頂,面積約有10多平方米。在二樓和三樓之間又沒有樓梯,當初他之所以同意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生活,就因為房主收費便宜。至於說這三樓上的小閣樓沒有樓梯,王同山說他可以克服,自己解決的辦法就是,找了一把椅子,放在二樓和三樓的拐彎處,於是便成了樓梯。小閣樓上一無他物,王同山的主要傢俱就是一張借來的小桌子,在上面可以寫稿和寫信,同時還可以把他從監獄帶回來的書擺放在上面,這也就讓他心滿意足了。到於沒有床怎麼辦?王同山索性在地上搭了一個草鋪棲身。他是一個喜歡清潔的人,即便在這種生活條件下,王同山仍然不忘把地鋪和書桌都搞得一塵不染。
自從桃花塢司法所鄭所長幫助解決了戶口,並順利獲得了每月的低保收入以後,王同山的新生活便悄悄開始了。最初幾天,他的全部活動就是在蘇州逛書店,回來就躺在地鋪上讀書。後來他感到這是一種無法排遣的寂寞,於是他便主動到社群去。幫助社群寫寫材料,出出黑板報。有時還為社群老大姐們跑跑龍套,打水,掃地,送一個通知或者召集居民開會。忙碌起來倒也不亦樂乎!
有一天,一位記者來到他所在的社群採訪。社群主任忽然對一位戴眼鏡的男記者說起王同山的事來,沒想到這位叫嚴儼的記者聽了,立即就產生了興趣。因為王同山的事情具有很強的新聞性,於是嚴儼就試探地對社群主任說:「我可不可以採訪一下這個叫王同山的人?」當社群主任徵求王同山意見的時候,沒想到正在那裡幫助抄材料的王同山竟爽快地答應下來了。於是嚴儼便約定次日與王同山進行面對面的接觸,直到次日上午10時,王同山才知道採訪他的嚴儼,原來是蘇州一家有名的晚報——《江南時報》社會新聞版的記者。和嚴儼同來的,還有一位青年女記者,她叫小鶴。
平生第一次和記者面對面交談的王同山,把自己的故事從頭至尾地講給他們聽。他發現兩位記者好象已經隨著他的敘述,也進入了他那充滿曲折、黑暗甚至讓人聞之震驚的心靈世界。對於這次接受採訪,王同山看得相當平淡。他那時還沒有意識到正是《江南時報》的這次偶然採訪,才為他今後的人生之路展拓出意想不到的前景。幾天後,《江南時報》從4月8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