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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爾沉默地垂下眸，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她悄悄去at機上取錢。

她留了點生活費給自己，預計能撐到下個月發工資，其他全部取了出來，藏在枕頭下面。

魏海燕很勤快，她一走就會換床單，到時候就能發現她的這點蒼白心意。

江念爾回到近海市已經是週日傍晚了。

地鐵站里人很多，江念爾好不容易擠上地鐵，就跟別人撞了一下。

她禮貌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沒看到……咦？」

對面的人顯然也愣了一下：「江念爾？」

「程偉？好久不見！」

程偉是她高中同學，兩人坐過前後排，關係還算可以，自從上大學以後就很少見面了，每次只能在同學聚會上匆忙打個招呼。

這次能在近海市的地鐵上碰到，實在很意外。

江念爾問：「我記得群裡說你出國了，怎麼在這裡呀？」

「跟我導師回來參加個會議，過幾天就走。」程偉上上下下打量她，「江念爾，你好像長開了，比高中時好看多了。」

「謝謝。」江念爾經常被人誇好看，時間久了幾乎不再覺得難為情，反倒大大方方地應下。

「你現在還在從事時裝搭配工作嗎？」程偉好奇地問。

江念爾猶豫了一下，說：「我最近在休息，做點其他事情，搭配出得比較慢。」

程偉點點頭，他本來也就是隨便聊聊。

有來便有回，江念爾也禮貌地問他：「我記得你好像是學醫的，主治什麼方面啊？」

「眼科。」

江念爾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眼科？」

「對啊，但我還沒畢業，談不上主治，就是跟導師研究課題，偶爾實習。」程偉看出她躍躍欲試的神情，笑著問，「你是不是有問題要諮詢？」

江念爾咋舌：「你怎麼知道？」

「我每次回國都會被親戚朋友纏著問問題。」

「不好意思。」江念爾收起自己的表情，「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沒事。」

畢業多年，能在異鄉碰見也是種緣分，程偉提出晚上請江念爾吃個飯，順便可以幫她做解答。

江念爾本來有些不好意思，是她有求於人，還要人家請客，於情於理都說不通。但程偉執意不讓她破費，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正好快到晚飯點，他們直接在中途下車，直奔近海市一家很有名的飯店。

剛一落座，江念爾發現手機上有一條四十分鐘前的未讀訊息，剛才在地鐵裡訊號弱，她沒收到。

是穆深發來的，問她晚上有沒有空，說想請她吃個飯。

江念爾撇了撇嘴，今天怎麼回事，一個兩個都要請她吃飯。

服務生已經拿了選單過來，江念爾便飛快地給穆深回覆：「今晚不行，我有點事。」

回完，她把手機螢幕那一面扣在了桌子上。

吃飯間，江念爾跟程偉詳細描述了一下父親的病情。

程偉有了幾種推斷，但江來究竟是哪種情況，不藉助科學儀器檢測，他也說不準，只能給江念爾科普每一種病因可能導致的後果和治療難度。

江念爾雖然聽得有些費解，但花了一個多小時，大致弄明白了一些。

總而言之，江來現在這種情況光靠吃藥和休息是不夠的，還是得去醫院檢查才行。

最重要的是，程偉提到的病況絕大部分都有拖久了會致盲的風險。

程偉看到她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我雖然過幾天就回學校了，但是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在微信上問我，不礙事的。江叔叔的情況應該沒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