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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燒昏了。

還好，趕在三十秒內回到她面前。

尹蔓腦子暈乎乎的，還能記得誇他：&ldo;說話算話。&rdo;

他坐在床沿給她測體溫，低聲道：&ldo;我一向說話算話。&rdo;

尹蔓這燒發得迅猛，三十九度五。她被邵江綁在床上凍了一夜沒發燒，受他威逼折磨，與他糾纏退讓，全憑著那一口氣剛勁地貫穿筋骨。逆境使人堅硬不摧，然而一旦回到安樂窩，氣一鬆，便如失去了木架的紙片人，軟綿綿地癱在地上。

病來如山倒，所有強撐的倔強全反噬成了脆弱，後遺症來勢洶洶，她彷彿刮骨療傷。尹蔓渾身發疼，忽冷忽熱，乾嘔了好幾次。姜鶴遠調高了暖氣，扶她起來吃退燒藥，她乏力地靠在他身上，喉嚨腫痛：&ldo;這麼燒下去會不會燒傻啊。&rdo;

她很多年沒發過燒了，滋味難受得緊。

姜鶴遠吩咐她把水喝下：&ldo;燒傻了正好。&rdo;

她嘀咕道：&ldo;傻了被人嫌棄。&rdo;

&ldo;誰嫌棄你?&rdo;

&ldo;你。&rdo;

他沒理她毫無邏輯的冤枉，給她加了床厚被：&ldo;難受就躺好，別說話。&rdo;

尹蔓在被窩裡不耐地扭動，他按住她：&ldo;忍一忍，把汗捂出來就好了。&rdo;

姜鶴遠把濕毛巾敷在她的額頭，用酒精逐一拭過她的脖頸，手臂，肘窩，擦到手心時，他發現她的手腕上除了用刺青蓋住的疤，還多了道明顯是人為勒出的淤青，摻雜著細碎的血痂。他隨即檢視她另一隻手腕，也有同樣的傷痕，之前被尹蔓用外套擋住了，他竟然沒注意。

尹蔓呼吸悠綿平緩，已經睡了過去，睡顏天真恬然，與她醒時格格不入。

姜鶴遠久久地凝視她。

她生病後異常黏人，無論去哪兒都要讀秒，他只能趁她熟睡時去熬點粥和薑湯。然而剛起身，她就說了句什麼。

姜鶴遠不確定，湊近了傾耳細聽。

她似乎還在夢中，不知是夢見了什麼，口齒含混地喃了一句：&ldo;外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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