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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茫茫的一望無際的大海里,生活著一群小美人魚……”
裴天舒講的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兒》,不過是個改良版的。
所謂改良版,就是比原先的要好要精。
所以,結局就成了——“聰明的王子終於意識到,救了他的其實就是那個一直跟在他身邊、默默無語卻總是對著他微笑的美人魚。最後,王子和美人魚幸福地住在一起。”
故事到此結束,裴天舒默默為自己點了個贊,一扭頭卻發現他女兒瞪著一雙大眼睛茫然費解地看著他。
才一歲的孩子,裴天舒原就沒打算她能夠聽懂,索性對她解釋道:“這個故事就是告訴我們要勇敢、堅韌地去追求理想和幸福。金玉,切莫要因為你是女子,就生出了任男人擺佈的心思。”
裴天舒的這番教導可謂是用心良苦,可他哪裡知道裴金玉費解的是什麼。
裴金玉又不是不認字,自然早就發現她爹講的故事和話本上……那是沒有一個字相同。
該不會是她爹不認字?
那她爹也太神奇了,聽說過不會武的軍師,不識字的還是第一回見。
這是誤會上了。
那廂裴天舒絞盡腦計想給她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
不曾想,這廂裴金玉的三觀早立。
她覺得她爹講的鮫人公主的故事,最後的結局一定不是那樣。
南海水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
王子控制了鮫人公主,打敗鮫人國度,虐待奴役所有的鮫人,只是為了得到鮫人的珍珠淚。
所以,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女人從來都是政治博弈中的犧牲品。
這個才是她覺得理所應當有的結局。
裴金玉的腦洞開的很大,就這麼給一個積極向上且愉快的愛情故事打上了政治陰影。
估計她爹要是知道,也得長嘆一聲,自愧不如。
其實讓裴天舒自愧不如的又豈止這一件事,很快他就看到了他女兒一直隱藏的殺傷力。
天將黃昏,自覺已經敲定教育女兒大計的裴天舒心情格外的愉悅,他命人在牡丹花從旁擺了桌席面,一面喝著小酒,一面和楚氏調調情,還能一面逗逗女兒,端的是神仙不如。
如果沒有人煞風景的話。
喬媽媽是老太太房裡最有臉面的婆子,跟著老太太的時間最久,也就學會了老太太的拿手好戲——腦袋拎不清。
“喲,三爺和三夫人這裡還真是逍遙自在,卻苦了我們老太太,至今還臥床不起。”
喬媽媽說話的時候,楚氏正在給裴金玉餵飯。
裴金玉自打半歲起就開始食一些清湯米粥,到了如今能吃的東西越發的多了。今日廚房給她做的是小銀魚粥,她偏好食魚,吃的極香。
冷不防,被人打攪,心中頓生不悅,回頭就瞪著她爹,意思是你趕緊把人打發了。
裴天舒一一收到,他也有些不高興。起初瞧那喬媽媽行禮行得還算恭敬,沒想到卻是個不會說人話的,當即冷了臉色。
楚氏見丈夫不喜,卻也不敢撂了喬媽媽的面子,放下手裡的小碗,柔聲道:“不知媽媽此番來這兒所為何事?”
喬媽媽冷嘲熱諷了一番,可也沒忘記來這兒的正事:“是這樣的三夫人,原本老太太也沒想勞動你,只是侯夫人白日裡要管理家事,到了晚上還得在老太太跟前侍疾。老太太說了做兒媳的伺候婆婆雖是天經地義,可婆婆也不能不體貼兒媳。反正三夫人白日裡也沒什麼事,不如夜間侍疾的事情就交給三夫人吧。”
那句做兒媳的伺候婆婆是天經地義,無疑是在打臉。楚氏面上一熱,心中雖然叫苦,卻也不得不應下,剛想張嘴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