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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一道刀刃般的流光,直注他的眉心。
那道流光蘊含毀天滅地的力量。
進入身體的一刻,接踵而來是徹骨的冰冷,和撕碎靈魂的痛。
自剛才一直沉睡的誅劍,突然又嗡地響了起來。
清光萬丈,茫茫織就成一個無垠界中界。
他還沒接納那股霸道的力量,就已經直接被拖入其中。
「餵——」裴景憑空從逼仄的山洞消失。
而就在他消失的後一秒。
嘩嘩嘩,堵住山洞口的流沙下墜消散,露出了本來的路。
而路盡頭,萬裡歸來,高大的天魔之主。
發濕衣寒,目光邪佞望著前方,唇角勾起嗜血冰冷的笑。
天郾城某一刻,內城外城,所有人齊齊愣住,停下腳步,恐懼抬頭。
從大地深處蔓延的冷意從腳底順上心頭,五臟六腑生寒。
惡徒雲集的罪惡之城,瞬息之間,風雲變幻。
一場雨後,修真界所有人也心神大亂。
仙門之首雲霄徹夜傳令,妖魔出世為禍人間,所有宗門弟子即刻都出動,護宗門四方百姓平安。
天下譁然。
第一道晨暉照在了迎輝峰上方,山頭翠色,順延到懸橋之前。和天涯道人同行是各洲掌門。
人人神色凝重:「天魔出世,此言當真?」
天涯道人卻沒回答他們,只問:「天郾城那邊還沒有訊息嗎?」
稍微語噎後,一老者慢慢開口:「天郾城閉城之後,無人敢近。但是昨夜,即便在萬裡之外,我也能見城上空血色瀰漫,烏雲遮日,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止,」另一人接話:「我聽門下人說,城中似乎是海水翻滾,各種尖叫撕咬聲不絕。現在,裡面怕是不留一個活人。」
老者嫉惡如仇,冷笑:「天郾城裡的人,死了也是活該。」
一群人中,唯有天涯道人周身氣息越發壓抑。
眾人一愣,才後知後覺想起,天郾城內……似乎有一個不一樣的人。
——裴御之。
瞬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天涯道人衣袍拂過懸橋,橋上斷痕裡的青苔因為過雨,越發鮮艷。
沉默很久,一人開口:「天涯,你的徒兒。」
天涯道人語氣聽不出喜怒:「御之不會有事的。」
眾人眼眸瞪大。
懸橋上雲霄掌門的話,淡若山中嵐煙:「他就算死,也不該是死在那個地方。」
「裴御之不會死在天郾城的,他可是自詡希望啊。」
從金葉華璨的梧桐樹上跳下來,年輕的鳳帝嗤笑出聲。
被樹葉分割的光斑駁落在他肩膀上,把漸漸成熟,尾巴變長,越發尊貴也越發愛睡的神獸大人照出了一身光斑。
光滑可鑑的玉白宮殿上,跪著一眾族人,於此處祝賀他們的新帝涅槃成功。
鳳衿伸出一根手指,從指尖竄出了赤紅業火。
矜貴風雅的青年帝王微微笑:「不過,他這算不算為了相好不要命?」
呵,就他這樣,當初居然好意思嘲笑他的愛情觀幼稚。
赤瞳聽到某人的名字,就被嚇醒了,緩慢睜開眼,「嘰?」地叫了聲。
鳳衿瞥它一眼,用手一戳,道:「別嘰了,經天院催得急呢。」
同樣的訊息傳到鬼域。不同於金光華麗的鳳棲宮,這裡常年陰鬱,白骨青火幽幽浮沉。
十殿長老靜候在石室門前。
許久,從石室咔咔開啟的縫裡,先出來的是一團一團幽幽磷火。
眾人心提到嗓子眼,源自骨髓的敬畏還沒生出,看到踏火而出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