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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輕聲說:「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楚君譽不言。
裴景:「一次性選中我們幾個人,感覺像是已經察覺了我們的身份,將計就計等著我們去送死呢。」
楚君譽淺色眼眸流轉月光:「你怕了?」
裴景:「這倒不會。他將計就計,那我也將計就計。誰死還不一定呢。」
楚君譽笑了一下,眼底嘲諷:「我猜,你死。」
裴景:「你倒是挺會說話的——」他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磨牙:「不是說好的生死與共嗎!」
楚君譽閉上眼,不想理他。
裴景道:「大哥,你這快就忘了我們在長天秘境還掏心窩,對著天地結拜來的,真無情。」
楚君譽:「那不是結拜。」
裴景:「不管怎麼說,我們關係也不一樣了。」
楚君譽被他一噎,清冷的神情難得有了幾分古怪,眼神莫測。
裴景:「你就說,我現在是不是你在雲霄最重要的人。」
楚君譽:「談不上重要。」
裴景心裡氣笑了,還是問:「至少跟別人不一樣吧。」
「是又如何。」
裴景:「可以。」
穩了。
兩個相背而眠。
卻都睜著眼。
裴景有點懵:楚君譽……大概是是真的,對他有點其他的心思。
楚君譽若有所思。
這一晚,不能睡的還有一個人。
季無憂。
所有人都在神廟裡聽到神問他們想要什麼。
只有他在一片白光裡,看到文曲星腐朽的外殼脫落,一個青年手持筆紙走了下來。
青年書生扮相,青衣綸巾,神色倦怠,厭世的眼裡充滿嘲弄。
「真可悲啊。」
四個字,把他隨雖裴景出行這一路,所有的卑微惶恐以及近乎醜陋的羨幕,都揪出來。
五臟六腑炙熱像是被火在燃燒。
血液滾燙。
體無完膚,
他是真的,很可悲啊。
第43章 季無憂所遇
季無憂自己彷彿整個人處於烈火之中, 心中一股血氣在肆意橫流,大腦崩潰。
痛得他大吼一身, 半蹲下來。
經脈寸斷,新血滋生, 脫胎換骨。
那個從神像裡走出的青年說:「我一直在注視你,從你進來這裡就開始——蠢, 懦弱,無能,不善言辭,自卑膽怯, 這樣卑微的你, 有什麼資格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心智不全, 資質一般。除了體質特殊外,其餘平平。」
他開口,像是詩書寫到最後一筆, 冰冷煞氣定最後結局。
「此生,大道難成。」
青年轉著筆, 灰白不健康的臉上只有淡淡譏諷。
他不是在激勵他,也不是為點化他,單純以外人的視角評價他。
「季無憂,你憑什麼活著?」
像一個挑剔的神。
狀元廟裡一片漆黑, 旁邊空無一人。他半蹲在神像前, 頭痛欲裂。憑什麼活著。第一個有人問他這樣的問題。但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好像已經思考了很久了。
憑什麼活著。如果不是運氣好, 其實他已經死很多次了。
娘還在世時, 就說他出生的那一晚,電閃雷鳴、天昏地暗,山裡的野獸焦慮又恐懼地尖叫整整一天,差點把產婆都要嚇跑。
萬幸他出生了,他出生的時候身上還有一層淡淡金光。
娘說,這是有福氣。但村裡人都罵他是剋星,因為那天晚上,村裡所有家畜都暴斃而亡。而他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