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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和李大釗匆忙上前，俯下身，把趙瑞芝攙扶起來。

蔡元培勸慰道：&ldo;不要哭！不要哭！有什麼事情，起來說！起來說！&rdo;

李大釗也勸著說：&ldo;蔡校長在這兒，有什麼事兒，慢慢說！&rdo;

&ldo;對！瑞之同學，有什麼事情，大膽地給蔡校長、李主任說！他們一定會幫你的！&rdo;

&ldo;就是。他們一定會幫你的！&rdo;

&ldo;蔡校長、李主任他們都是好人！&rdo;

從四周傳來七嘴八舌的勸慰的話，趙瑞芝和陳獨秀、李大釗、蔡元培他們這也才發現，許多同學也都跟著進到了辦公室，還有更多的同學都圍在門口和視窗上，都擠成一團兒從門和窗戶的玻璃上朝裡望著。

大都是趙瑞芝他們班上的同學。

胡適教授也來了。

兩位同學‐‐一個是身穿布袍、身體瘦弱、面色有些蒼白的很文質彬彬的同學，趙瑞芝記得好像是坐在她上面再隔一個的座位上；另一個是身體較為魁偉，眼睛黑亮有神，左眉心靠邊一點還嵌著一顆黑痣的同學，趙瑞芝記得好像是坐在她後面、可能就是最後的一排座位上的‐‐兩人都站在同學們的最前面，和同學們一起勸慰著趙瑞芝，給趙瑞芝在鼓勁。

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個身材也挺魁梧、顯得也很有幾分做氣的、好像不是他們文學院的學生，也在扯開嗓門大聲地在給趙瑞芝鼓勁。

&ldo;有什麼，你就大膽地說！&rdo;

&ldo;對！有什麼就說！北大又不是閻羅殿！&rdo;

趙瑞芝淚流滿面地抽泣著，望了望她四周的同學們，望了望胡適教授，又望了望陳學長，最後淚眼花花地望著她可以寄以希望的蔡校長和李大釗主任。

&ldo;說吧！有什麼話，有什麼要求，對蔡校長大膽地說吧！蔡校長一定會考慮你的意見的！&rdo;李大釗又一次給趙瑞芝鼓勁。

趙瑞芝感激地看了李大釗主任一眼，又將淚淒淒的目光將信將疑地投向蔡元培校長。

看著這淚人兒似的傷痛悲悽的女學生，蔡元培開始因為她太膽大妄為，目無校風校紀，採取欺騙手段，女扮男裝，混進學校來聽課而滿腹的怒氣，此時，慢慢消釋了許多，目光也從嚴厲轉成了溫和‐‐一種慈父望著受了委屈的女兒的那種愛憐的溫和。他從內心深處不知不覺喜歡上了這個有膽有識有主見的女學生。敢於女扮男裝裝成男學生混進北大來上課，是個很了不起的行動。不管是她自己的還是別的什麼人的主意，但能這樣幹就很了不起。一般女子是想都不敢想的。真可謂當今學生中的花木蘭。是個有志有為的年輕女性！值得敬佩！另外，他蔡元培還從心底感到歡愉和欣慰。一個女孩子，為了上北大，敢於不惜冒險，女扮男裝，這說明他的北大在青年一代的心目中已有了很大的影響，已有了很強的吸引力。這是絕對的好事！說明北京大學已經完全不是過去的北京大學了，更不是過去的那個京師大學堂了。現在的北京大學，已成為全國有志有為的進步青年們嚮往的中心了。這當然是值得歡悅和欣慰的！

&ldo;趙瑞之同學，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一定盡力幫助你！&rdo;蔡元培迎著趙瑞芝那還有些將信將疑的目光，深情地點了點頭。

&ldo;蔡校長！……&rdo;由於信任和感動，趙瑞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哭喊一聲，撲過去，又跪倒在蔡元培面前。

蔡元培連忙攙扶住：&ldo;不要這樣！也不要哭！起來，慢慢說！慢慢地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