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琴棋書畫 南方藥草(第2/3 頁)
長草,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幹淨的路面,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陳名夏暗暗在心裡嘀咕,納罕不已。
提腳鏈拾階而上,陳名夏此刻竟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那些戲文上忠臣良將含冤受屈時,身上鎖鏈用雙手提,而我只用單手,豈不失了妙處。於是他停下來,正了正身子,改用雙手合掌抱起腳鏈,可這般走路活似一隻鴨子,蔚為滑稽。他忍了幾步,終於又不甘放棄了,改回單手。
“一定是哪裡不對,我陳名夏素懷鯤鵬之志,十三歲中舉,比之古有賢良名臣不遑多讓,史冊當有吾名,今遭罹難便又如何,奸邪陷害豈可奪高士名節,豈可出醜於宵小丑類,此乃閹賊黨錮期,忠良罹難時,無非怒諍其弊,唯死而已,有何懼哉。”這般一琢磨,陳名夏頓時血氣上湧,膽邊升起無窮勇意。腰板也如懸挺直,單手狠甩鐵鏈颯然,與方才竟判若兩人。
走了好幾段斜拐的臺階才上高臺,腳下陰影鋪地,抬頭就見巨簷外探,幾近遮天蔽日了,他不禁暗忖,這便為暗無天日了吧。
錦衣衛身後推攘,身不由己從鐵門進入,投眼盡處卻為又一道鐵門,並以鐵鎖緊閉,借幽暗微光,他警惕四顧,奈何只有隱約幾個生疏輪廓,認不真切。
“罪犯陳名夏帶到,請幾位籤點。”一位錦衣衛向鐵門內躬身道,恭恭敬敬作足了禮數,久無迴音卻也不敢站直。
好一會兒,就在陳名夏以為這鐵門對面的公差不在崗之時,忽而從裡面門縫間伸出一隻枯瘦如柴的大手,倒把他唬了一跳,這手上金光一閃,原來抓了一根鑰匙。
“今兒個怎麼就帶來一個嫩書生,不是說左良玉的幾個族人剛送進京嗎。”鐵門內這隻手麻利開鎖,一邊還問道,聲調十分刺耳,猶如金石相擊,使人聽了一個激靈。
“啊,這個差事,辦砸了,那幾個左家的叛黨餘孽居然畏罪自盡。”錦衣衛咧嘴嘆息道。
“自盡,是嗎。”這大手聞言微一躊躇,又憾然道:“都說不要嚇著人家,你們的昭獄啊,就不盡心,”
“老爺子,你也是知道,昭獄中人犯一貫好吃好喝供著,咱可不敢怠慢,更不敢多嘴,橫生枝節,給自個兒招禍。可這幾個左家的,進京前就已經聽說了左良玉謀反一事,早已心存死志,夜裡都跟商量好了一般,全都碰牆而死,來不及救。”錦衣衛委屈道。
“那就算了,橫豎不過是幾百刀,欠著先,下回有左家人,記得連夜就送來,我連夜上刀子,把這幾百刀給補回來。”
“是,是。”錦衣衛身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陳名夏在一旁閒聽,臉色慘白,心說,人言老太監多為病態妖人,果然也。
這妖人落鎖開門,堪堪留一道小縫,一隻腳悄無聲息跨出來,稍定片刻,整身飄然呈現,卻是個瘦高老頭兒,有錦衣衛適時亮燈,饒是陳名夏見過世面,這一眼依舊嚇的險些屎尿出溜,這瘦高太監臉色白慘慘,絕無血絲,若非眼珠子猶在黑窩深處,幾乎以為是一具骷髏骸骨,
陳名夏被這恐怖唬的腳軟,往後稍靠,卻跟身後之人撞一個趔趄,隨即一支鐵臂搭上了肩頭,來不及回頭,這鐵壁一擰轉,劇痛襲來,他慘呼一聲塌坐在地,便有兩人一擁而上將他按住,拖至牆邊。
陳名夏掙扎中掃一眼身邊一個木架臺,心頓涼了半截,他雖不知這個東西是何用途,但乃為刑具無疑,猶口裡疾呼:“我乃斯文人,不可辱也。”奈何在此等囹圄魔窟,任卓絕道理亦無一用。
“我是東林門生,我與禮部尚書徐大人是文館叔侄論交,休要,休要害我。”陳名夏面如死灰,任由兩人將他捆綁上架臺,絕望中又搬出當前朝中得勢紅人徐光啟,前不久皇帝輪臺召見這位大人,並親撿圓杌賜坐,禮問平叛大計,事後更是將此次君臣促膝之談以抵報發文各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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