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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都記得,當時那位副校長,在電話中,連罵了他好幾聲「糊塗」,又說,「及時回頭就好」。
可明明,這根本就不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沒過幾分鐘,江予出了檢查室,和賀霖兩人往下一個診室走去。
「那當時寄到輔導員那兒的照片呢?」江予問道。
賀霖嘆了聲氣,說:「當時,唐老師的確是找我談了照片的問題,但那時我還天真,回去後想了想,既然照片也已經被拍了,唐老師也說暫時不會有什麼懲罰,大不了就少個獎學金嘛。」
「那為什麼不和我說?」
照片上的人又不是隻有他一個,這人真不怕用秘密把自己憋死嗎?
「就是純粹地認為,沒必要吧。」賀霖說。
他擔下全責,只是單純地不想讓江予擔心,認為沒必要讓江予浪費心思。
還未等江予開口,他又失笑一聲:「虧我那時候還特地和老師打過招呼,結果她還是告訴了你,那你那時候也沒來問過我啊。」
江予不置可否,心想你的確成功瞞了五年,他一直不知情,又該何從問起。
他冷下了臉,一臉凝重,恍若回到了走馬燈中,剛得知照片這件事時的雨幕下。他氣賀霖自說自話,也氣自己漠不關心。
一連檢查完了好幾個專案,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自顧自一個診室接一個診室地移動。賀霖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已然察覺出他周身的低氣壓,更是不敢說話。
這麼多年以來,兩人幾乎都沒有吵過架,連小打小鬧都沒有,甚至在分手的那天,雙方也都是平靜,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江予從未對他有過現在這般沉默。彷彿如今自己只是江予的一條跟屁蟲,而對方,也懶得與自己分享一言一語。
出門前,賀霖怕室內空調開得足,頗有先見之明地給江予帶了件薄外套,自己卻不以為然,只穿了件短袖。這會兒醫院裡的空調果然像是不要錢似的強力,吹得他一陣陣泛起雞皮疙瘩。
這讓賀霖有些不知所措,看見江予在檢查完一項後,又瞅著手中的檢查表,轉而抬頭尋找下個診室時,他一把抽出檢查表,看了眼還空著的幾條,確認沒有需要空腹的檢查專案。在江予伸手要奪回檢查表之際,他拿著紙的手背到身後。
「先去吃飯吧。」他先開口投降。
「只剩幾項了,」江予語氣冰冷道,「早查完早拿結果早回家。」
他想繞到對方身後去拿檢查表,賀霖一偏身體,輕聲說:「對不起。」
江予動作一頓。
賀霖將檢查表移至胸前,江予卻沒再去搶奪,只聽他再次道歉,說:「對不起,我不該一直瞞著你,以為都是為你好,但那才是對你的不公平。」
「你還知道啊」江予不禁囁嚅了一聲。
聽見他的話,賀霖便知對方氣已經消了些許,嘴角扯了一抹苦笑,討好似的想拽住對方的手臂晃晃,可剛抬了手,就咂摸出了一絲不妥,轉為在江予上臂拍了拍。
「那先去吃飯吧,別到時候沒病也餓出病來。」
江予「哼」了一聲,跟著他往醫院外走了。
兩人隨便在醫院附近找了家餐館,賀霖點了兩碗麵,一份排骨年糕。拿了餐坐下,江予在夾了一塊年糕後問道:「那你知道那幾張照片是誰拍的嗎?」
賀霖幾不可見地一頓,吸了一筷子面後沒有說話。
江予抬眸瞪了他一眼,他趕緊嚼完下嚥,老實交代:「是白荷。」
不知為何,江予心中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果然如此」。
雖然方才他還埋怨賀霖總是把事情瞞著他,但他自己也並非沒有隱瞞的事情,就比方說曾經在舞蹈房發生過的事,白荷對他的冷嘲暗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