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4 頁)
許小鳴也在尹家,許家和尹家算不上世交,只不過近兩年有了一些合作。尹正功邀請了許項友,因為是「家宴」,所以許項友把妻兒都帶了過來。
許家還是比較邊緣的,尹家家大業大,邀請的有權有勢的人一堆又一堆,許項友都不靠前,許小鳴自然也不會湊上去。他在屋裡待了會兒,實在無聊,所以溜了出來。
這一出來就看到了渾身濕透的尹修竹。
「你……這是怎麼了?」同學這麼多年,許小鳴自然知道尹修竹怕水,濕成這樣,難道是落水了?
他幾步跑過來,急聲道:「要不要叫你……」家人過來?
許小鳴話沒說完,整個卡殼了,他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鳥,感覺到了一陣無法形容的驚悚。
眼前的少年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渾身都是冰冷的水,連頭髮都濕透了,微長的髮絲落在了額間,襯著本就白皙的膚色越發蒼白,彷彿所有血色都被抽乾,只剩下雪一樣的冰冷。
他抬眸,一雙黑眸竟比夜色還深,彷彿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將一切、哪怕是光都吞噬了。
許小鳴抖了一下,有種見鬼了的恐怖感。
「別說出去。」尹修竹啞著嗓子開口。
許小鳴一個機靈,只能頻頻點頭:「好、好的。」
尹修竹走過他,兩人擦肩而過時,冰冷的水汽被冷夜凍出了刺骨的寒意,隨著稀薄的空氣直直竄進了許小鳴的心臟。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尹修竹的聲音,這次更低了,是在警告他:「尤其不準告訴齊暮。」
許小鳴站得筆直,僵硬點頭:「好。」
過了好大一會兒,許小鳴才回頭,他看到了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那一瞬間,他覺得尹修竹走進了無邊的黑暗中。
假期結束,齊暮一下課就跑到尹修竹的課桌前。
尹修竹的同桌是個女孩,一看齊暮來了,立馬挪開地方。
齊暮把懷裡的東西掏出來:「給你。」
尹修竹低低咳了一聲。
齊暮皺眉道:「怎麼又感冒了?」他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發燒了?」
尹修竹拿下他的手道:「沒事。」
「發燒就回去休息。」
「快期末考試了,不想耽誤時間。」
齊暮不贊成:「反正你肯定一百分,耽誤了又怎樣。」
尹修竹頓了下,說道:「不想回家。」
這話像針一樣刺進了齊暮的小心肝,他道:「那我陪你去醫務室休息。」
尹修竹眼角染了些笑意:「別耽誤你上課。」
「上個鬼的課,走了。」他拽著尹修竹往外走。
隔了倆過道的許小鳴忍不住看過來,他懷疑前幾天的自己是產生幻覺了,他怎麼會覺得尹修竹可怕呢?他不是還這樣嗎?老實聽話,唯齊暮是從。
這念頭剛閃過,許小鳴就感覺到了一束冰冷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一哆嗦,看到的是尹修竹眼尾的警告。
許小鳴立馬豎起課本,心有餘悸:操,他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齊暮帶著尹修竹逃了一節課,心滿意足。他次次返校都給尹修竹帶巧克力,各種各樣,毫無懸唸的巧克力。
尹修竹不愛吃,卻很喜歡。因為他明白齊暮的心思——他只是單純得想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分享給他。
這份心意,彌足珍貴。
下午游泳課的時候,尹修竹被老徐叫到了辦公室裡。
徐德聽到他極輕的咳嗽聲,問道:「感冒了?」
尹修竹直截了當道:「吃過藥了。」
徐德:「我這有套題,本想讓你做一下,不過你身體不舒服,還是……」
「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