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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霖卻渾身一輕似的,手肘撐在了扶手上,手指曲起抵著下頜角,歪著身子看著他,嘴角噙了一抹玩味的笑。
「你怎麼突然對我的約會這麼感興趣?話也變多了,人變積極了,反應也這麼激烈……」
江予對上他一雙眯著的眼,看出對方打探的神情,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像是被他的眼神扒開了這層年輕的偽裝,一下子窺探到了他七年後的內心。
江予開始後悔,反思自己管的太多,計算著暴露的可能性。
可他又是一滯,竟不知這暴露,是指他的身份,還是喜歡的那顆心。
他慌了亂了,臉上卻還是強作鎮定,只是撇開了目光,欲蓋彌彰道:「是你說的,我們都多少年的兄弟了。」
賀霖心裡一琢磨,還真是自己說過的話。
他是個徹徹底底的單細胞動物,在感情方面不僅沒有經驗,甚至沒什麼天賦。一根名為「敏感」的神經剛連線上訊號,就被「領先一步」的江予先行掐斷,所以他幾乎可以說是被牽著鼻子走,沒覺出什麼不對。
於是他「哦」了一聲,說了句:「也是。」
江予看他不再懷疑,暗自撥出一口氣,繼而又猶豫著循循善誘道:「那你……有沒有覺得有一點點春心蕩漾?」
明明說著想助攻的是他自己,但隨著每個字的出口,竟都好似伴著一聲如雷心跳。
「那個……」拉了一聲長音,賀霖摸著胸口道,「說實話,我都還挺平靜的。」
「你不會連個手都沒牽過吧?」
賀霖停滯片刻,才說:「其實我真的覺得不用這麼急躁,還是該循序漸進。」
「可明明……」
明明我們第一次出去約會的時候你就牽了我的手。
江予差點脫口而出。
賀霖側了頭看他,一臉疑惑:「明明什麼?」
江予搖了搖頭。
這種話,是絕對不能說的。
只是他陡然洩了氣,內心一訕,有些無可奈何。
他自己不過是一個失敗者,感情經歷乏善可陳,此時卻如同一個老道選手般對對方指點迷津,把每一條經驗都說得頭頭是道。
可他直到現在才領悟過來,他的經驗,也不過都是來自於與賀霖的戀愛過程,根本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
真是自不量力,稱得上一句糟糕透頂。
他心想算了,還是別管了,放任其生死吧。
還不如把這精力拿去控訴梁靜茹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給他多餘的勇氣。
賀霖沒得到回應,卻倏地覺得,自己真是讀不懂這個發小了。
他不明白對方突如其來的熱情,也摸不清此時忽然就蔫了的模樣,只能在看著江予站起後,問出一句:「江軍師不再提點提點了啊?」
出謀劃策是做不來了,這軍師的頭銜已被江予摘了下來踩了個稀爛。
他頭也不回地說:「回家。」
賀霖跟上他:「那你別走這麼快,等等我啊!」
在江予再次過上的得過且過中,就已經到了高二的尾巴。
這天晚飯時,俞寧茵突然問他:「你今年真的不和我們去美國?」
江予想了想,還是搖頭說:「不了,還得補課。」
江爺爺的一個親姐姐在三十多年前就移民去了美國,這幾年來,他們全家都會在暑期的時候去美國待上半個月,主要是陪老人家去敘舊嘮嗑。
俞寧茵嘆了聲氣,感慨了兩句準高三生真是太苦,順勢將話題轉到了他的學習上。
「選科定了嗎?」
「定了,化學。」
「那學校自己有看過嗎?專業有沒有什麼有興趣的,都得事先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