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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別雲倒是沒想到她氣的竟是這個,一時有些失笑。但可巧,要不要留下程驕這個問題,又這樣被拋了出來。商別雲不知道程驕會作何反應,只是這回答,也到了非要不可的時候了。他收起了眼神中的笑意,卻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這就要取決於他的答案是什麼了。你還有一個問題沒回答我呢,對吧,程驕。」
聽著他的聲音,程驕莫名地心中發緊。本來經過剛才那一番鬧騰,他心中的情緒淡了不少,幾乎要認為商別雲是心軟好親近的了。可此刻聽著他玩笑一般說出來的話,不知為何心裡明白得很,自己只要有一個字答得不和這個男人的心意,要面臨的,可能就不是被扔出府去這麼簡單的事了。
可那些荒唐陸離的緣由,那些日日在做的噩夢,連他自己都不願相信那是真的,連他自己都無數次懷疑過,又怎麼說出口講給別人聽呢。他躊躇了半晌,最後只能說出口一句:「我沒有騙您……」
他也知道這這句話聽來是多麼的蒼白無力,聽起來更像是欲蓋彌彰的辯解,於是隻好羞愧地低下頭來。
商別雲嗤笑一聲:「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騙我。要是讓你這麼個鱗都沒長全的崽子騙了,那我這麼多年豈不是活到龜肚子裡去了。」
程驕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睛慢慢地睜大了。
商別雲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張帕子,細細地擦著手指:「我循著血的味道在那個酒館等了你七天,原以為是你的血,如今你洗乾淨了,倒發現不是。那個被我們漂了的屍體我看過了,是個普通人。所以你身上的血是誰的?又是誰告訴你下雨時去海邊可以等到我的?是誰教你說那句『我除了你,沒辦法去找別的人』的?是同一個人嗎?這人現在在何處?死了還是活著?你與這人又有何關係?」
商別雲嘴皮子極快,一連串問題問得中間氣都沒有喘一口,劈頭蓋臉直接朝程驕砸了過去。
不過是個小孩子,這些天來又身心俱疲。自己把他這麼嚇上一嚇,他定然慌得連謊都顧不上扯。就這樣把那血漬的來源問出來,還活著便想法子救一救,若是死了就祭一場。至於這小孩嘛,雖然挺可憐的,但自己這裡確實容不下他,帶著他去洄娘那裡走一趟,然後隨便找個善堂丟過去好了。商別雲這麼想著,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程驕。
「是我」程驕仍低著頭,聲音十分含糊。
「什麼?」商別雲有些壓不住心中的不耐煩,皺著眉頭把耳朵湊到程驕唇邊聽。
「是我娘。」程驕這樣說道。
商別雲反而笑了,身子坐正,聲音仍是戲謔的,卻明顯帶上了一絲怒意:「若這血真是你孃的,你還會差點淹死在我的鏡池裡?呵,想來你是不知+-從哪裡聽來兩句皮毛,便動了歪心思想到我這來裝乖,卻不清楚,要偽裝成是我族裔是絕無可能的,我已檢查過」
「你總說你的族裔,你的族裔是什麼?」程驕突然打斷了商別雲,抬起頭來,臉色十分蒼白。
商別雲反被他氣笑了:「扯謊不成,改直接套我的話了?」
「可是鮫人?」程驕直直地看進商別雲的眼睛裡,嘴唇微微地顫著。
商別雲哂了片刻,突然將臉湊到程驕臉前,換了悚然的語氣,一字一字笑著磨牙:「我還以為你不敢將這兩個字說出來呢。既說了出口,知不知道再不可能活著走出我這宅子了?」
叢音一改聒噪,束著手在一旁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全然沒聽到這番對話。
程驕看了她一眼,想起在水下時,她從背後伸手過來環抱住自己,展顏的那一笑。
雖然時機不合適,程驕還是忍不住想道:真不愧是主僕二人啊,怎麼幹壞事的時候,都喜歡笑。
想到這裡他也笑了。他重新注視著商別雲的眼睛,所以沒有錯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