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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者b頗有點無奈。他走到陷阱邊緣,向著倖存者o伸出左手,「來吧,我先拉你上來。」
在他朝他們走過來時,她心裡瀰漫著無法解釋的懊惱:為什麼?為什麼每次他看見我,我都是這副狼狽的樣子?灰頭土臉,髒得像個泥巴猴。
她仰頭看著他,漸漸鬆開了抓住變態的手。
他像是怕她夠不到自己的手,又向前移了一點,右膝跪在地上,右肘撐地,把手遞得更近。
她握住他的手,他低聲說,「用力。」
她趕緊抓得更緊一點,他並不很費勁就把她拉出泥堆,她扒住邊緣一撐,終於脫離了陷阱。
他對她微微點下頭,又去拉變態上來。
變態仍舊對她怒目而視。
他對指揮官也沒好氣。
她站在陷阱邊,有點尷尬。
這到底算是誰套路誰了呢?
她又想起變態用鹿當誘餌去偷火種的情形,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天恐怕又重演了。不知道指揮官在一旁冷眼旁觀了多久。這麼一想,心裡那股懊惱又更多了。
這時大約下午四點多,但頭頂的天空一大早開始就被雲層遮蔽,松林中樹木高大,因此格外幽暗,一時間,三個人都不說話,也沒人動,靜的怪異。
忽然,一陣沉悶的雷聲從遠處傳來,林子裡吹過一陣風,松濤陣陣,天上雲朵湧動,天色也更暗了。
齊盛抬起頭看看天,「我們先回去吧。」
她也看了一下天空,先看看他,再看看0079,轉身走開,「我把蜂蜜給你們。」
她去附近一棵大樹下提出了兩個大竹筒,遞給0079。0079還在生氣,但卻不像是在生她的氣,他接過竹筒,還小聲說了句「謝謝」。
齊盛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他來的時候這兩人已經陷在陷阱裡了,但他沒問蜂蜜是怎麼回事,也沒再說一句話,直接向著山下走去,走在最前面。
三個人沉默著走了一路,快到營地時,齊盛忽然說,「謝謝你的蜂蜜。如果不嫌棄的話,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我燉了肉湯。」
她驚呆了,足足想了幾句話的時間,才不是很堅定地拒絕道:「謝謝。還是不要了。快下雨了。」
齊盛也不勉強,他走去廚房,很快提了一個小陶罐回來,「你帶回去吃吧。算是我們的回禮。」
這陶罐像古老的酸奶罐子,橢圓肚子上有一個小碟子似的罐口,肚子和罐口之間的凹槽繫上一條皮繩就可以拎著走了,皮繩中間還穿了一根木棍,提著更方便,罐口還加了木頭蓋子。
她盯著這罐子看了好一會兒,沒有接,反而問他,「你的手還沒好麼?」
「嗯。」齊盛把右手舉起來,「尾指有些脫臼,我試了幾次,沒能復位。」他不等她再說話,直截了當問,「你會正骨麼?」
0079坐在餐桌一邊,一手托腮,饒有興致看她給齊盛正骨。
他不斷揣測,她的實際年齡好像比他最初的印象更小一點,可是她好像什麼都會。她對人體解剖的瞭解程度大概是他們三人中最厲害的。她正骨的手法和他所見過的軍醫手法完全不同,但極有效,不過可能很疼。雖然齊盛還板著那張撲克臉,但他鼻尖和人中冒了一層小汗珠,手指倒是立即可以活動自如了。
他驚訝地看到齊盛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齊盛微笑。這笑容很難用語言盡述其妙,完全沒有攻擊性,溫和,寧靜,但又有適當的距離感,可這種距離感也具有友好的意味,只要接收微笑這方願意,這個距離隨時可以被突破。
毫無疑問,這是讓人看了覺得非常舒服的笑容。如果非要用詞語形容,大概是,如沐春風。
臥了一個大槽。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