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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澤把梆和敲棍遞給他,他把梆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右手裡拿著棒槌和敲棍。
他站在火堆的黑煙滾滾處。
驀地,一敲鑼,一敲梆。
節奏聲起。
聲音悠悠遠遠:「平安無事……平安無事……平安無事……」三聲落,火堆火滅。他轉身離去,一步一步……有光亮從馬燈裡照出來,照亮他腳下無形的路,漸漸消失。
有銅鑼聲和梆子聲,起伏哐哐咚咚……悠遠的號子在時空裡響起。
縱然,沒有同伴了,這茫茫寂寞黑夜,依舊要踏向黎明。
江小智驀然淚落,他紅著眼眶說:「為什麼不去投胎?多孤單啊?」
周越澤說:「靈魂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那是執念。投不了胎。」
江小智心都梗住了。
周越澤拍拍他肩膀,說:「去寫作業吧。」
江小智吸吸鼻子去了。走兩步,卻停下來轉過身,說道:「謝謝您,大人。」
周越澤負手身後,幽幽笑,「謝我做什麼?」
江小智道:「不知道,只是還是想謝謝您。您是個好人。」
周越澤聽到這句話,蠻稀奇的,笑了。點點頭,擺擺手,「去吧,做作業去!」
江小智去做作業去了。
周越澤站在原地,只覺得好笑。他這兩千多年在下邊兒,有說他兇殘、說他殺鬼不眨眼、說他比惡鬼更殘忍……比比皆是,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您是個好人。
呵!
小道士呀,真是單純的可愛啊。
不知道是不是靈氣復甦的原因,各的地方的『東西』越發的蠢蠢欲動。有性子急的就很按捺不住,開始作妖了。
這種作妖的事情一旦增多,稀奇古怪聳人聽聞。一時間各地方燒香拜佛的信徒猛然多了起來。
登雲峰的城隍廟也不例外。
過了差不多三個月,江小智放暑假了。
他們的放暑假就是補課55天,然後休息五天,迎來開學。
不過中間這五天,江小智過得並不是很開心。
因為……領導找到他,跟他談話。也不是直接就說話讓他搬出去。
而是拐彎抹角的跟他先鋪墊鋪墊:「你現在學業加重,住在山上春夏秋還好,到了冬天雪皚皚的,又冷又凍。你騎個電動小毛驢是實在是不安全的厲害。」
這地中海領導關慰極了。不過說完這話放下手裡的茶。
他一口沒喝。
因為他聞著這茶味兒都覺得粗糙,估摸是市場上八塊錢買一包的鐵觀音。
他看著默不作聲的江小智,接著說道:「我們跟學校領導商量了一下,可以給你分配一間單獨的大學生宿舍。提前感受一下大學生活嘛。」
江小智垂著頭,他連勉強笑一笑都做不到。
他扯了扯嘴角,然後說道:「可是城隍廟……」
領導沒讓他把話說完,他揚了一隻手,打斷。他說:「這邊有我們專門派人過來操持,你不必擔心。」
「你是個不錯的讀書種子,能考進附屬高中說明你很聰明。有些事要看開一點小夥子。你爺爺守著這座城隍廟是沒辦法,你還年輕了是不是?」
領導說完這話,站了起來,下了最後的決定,「高三開學就搬到學校宿舍吧,具體通知校務處會發訊息給你的。這裡有什麼東西需要幫你搬嗎?」
江小智侷促而緊張的站起來。不知道要說什麼。
領導笑著看看他,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出了門。
江小智送著這位大腹便便的領導上了一輛豐田,從城隍廟的敞坪裡離開。
江小智還沒來得及傷感一會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