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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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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兩側隨處可見乞討的婦人,她們懷裡抱著沒有吃食而奄奄一息的孩子。

溫辭把換來的外幣放到她面前的碗裡。

一沓鈔票,數量多到讓婦人驚異。

溫辭不會說當地語言,於是選擇通用語:&ldo;我能拍張照嗎?&rdo;

婦人神色警惕起來,她抱緊懷裡的孩子,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不停地往後退。

&ldo;你刺激到她了。&rdo;

秦穆陽蹲下,選擇當地話語,語句流暢和她交流。說話間手勢示意溫辭,讓她一併蹲下來。

勸了幾句,婦人終於放下緊繃的姿態。

&ldo;她同意了。&rdo;秦穆陽站起身,頎長高大的身影輪廓被虛化了邊緣,整個人浸在安靜的光影中,&ldo;並且讓我傳達她的謝意。&rdo;

溫辭選擇角度拍了幾張,垂眸看效果圖,轉身走到他身邊,低聲問:&ldo;你可以幫我問問她的故事嗎?&rdo;

她當然知道這無異於揭人傷疤。

&ldo;‐‐我可以給酬勞。&rdo;她補充道。

秦穆陽凝視她幾眼,&ldo;有些故事,用錢是買不到的。&rdo;

&ldo;是要用心來交換的。&rdo;他眼神平穩專注,&ldo;比如,用你的慘痛來彌補她們心裡的創傷。&rdo;

溫辭一怔,低垂下眉眼,街邊淡薄的光線一路遮到她的鼻樑。

&ldo;請你來當翻譯,可以嗎?&rdo;

她的目光在掙扎,卻說出了她的答案。

&ldo;我的父親是一名軍人,他為國而生,最終為國而死。&rdo;

溫辭語氣加重,聲音控制不住轉調,&ldo;我爺爺六十七歲壽辰剛過沒幾天,他接到秘密任務,不知去向。而後一個月,我們家每個人憂心忡忡,直到有一天,一隊人隆重地,抬回來一方木盒子……他們說,那是爸爸。&rdo;

她眸中的淚珠積聚到溢滿眼眶,顫巍巍地掛在長睫上。

&ldo;因為秘密任務執行地氣溫炎熱,屍體很難儲存。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很多人問她,一個女孩子拼了命往最亂的地方鑽,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有她自己懂。

她想要去看看父親經歷過的場面。

她敬佩陳素然,因為他親自帶她到血淋淋的戰場,狠狠撕碎了她年輕時幻想的薄衫。她將世界看得太美好,直到,用鏡頭捕捉到黑焦的屍體,紅色的殘陽,不經過任何刻意渲染就能成為攝影師最悲痛的題材‐‐死亡。

河兩側的教堂前,白鴿乍然飛起,將一陣沉默打斷。

秦穆陽眼也不眨,話音落下,餘光裡,溫辭的神色有些異樣。

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攥緊,脊背繃成道隱忍的弓。

婦人仔細聽完他的話,眼裡流露出一絲愧疚。

回去的路上,秦穆陽淡聲傳達婦人的經歷:

&ldo;她的丈夫死於布威特內戰,被當做俘虜抓到營裡,經歷很多折磨,到死也不肯交代出敵方想要的秘密。&rdo;

溫辭沒說話,一直垂著頭走路。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身側的男人不知何時停住步子。

轉過身,看到他突然挺直脊背,懸在上空的是零散的光,今夜的星星很零碎。

他沒穿軍裝,卻依舊像個軍人。

右手手指併攏,指向太陽穴。

&ldo;我敬佩每一位軍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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