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第2/3 頁)
口。永珍寺是皇家寺院,裡面都是出家修行的嬪妃,常年與青燈古佛相伴,見我可憐,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將我留在寺中撫養長大。”
“永珍寺不許百姓進入,他們猜或許是哪個宮女有了私生子,擔心生下來也養不活,又下不了狠心掐死了事,於是就將我送到永珍寺,生死聽憑造化。所以我不可能是什麼天家血脈,皇上信我,純粹是因為我義父是段玲瓏。”
傅深聽的心頭髮緊,猶豫了一下,抬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嚴宵寒:“段玲瓏與寺中一位女尼有情,常常私下來往於永珍寺,聽說寺裡撿了個棄嬰,他自己香火難繼,便將我認成了義子。我蒙他教導多年,武功也都是他所傳授,一直到十七歲,他直接將我帶入了禁軍。”
多年來嚴宵寒身上被人詬病最多的兩點,一是他行事奇詭,手段狠辣。再就是他拜宦官為義父,被指為攀附權奸,心術不正。
饒是傅深早就不在意他身上的傳聞,此時也不由得有了“原來如此”的感嘆。
他不算溫柔地一把將嚴宵寒攬進懷裡,卻覺得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百般滋味,都化成難言的心疼。恨不得回到過去,也這麼抱一抱那個尚且稚嫩的小少年。
嚴宵寒任由他抱著,輕聲說:“別可憐我。”
“嗯,不可憐。”傅深道,“那許不許我憐愛你?我既然當不了王妃,你就得老老實實地給我當靖寧侯夫人,好不好?”
嚴宵寒無聲地笑了一下,繼續道:“皇上早知道段玲瓏與那女尼的事,自然也知道我。段玲瓏病重時,曾令我他病榻前起誓,此生不留子嗣,一心報君。待他死後,皇上便將我提拔為飛龍衛欽察使。”
嚴宵寒雖然不是天家血脈,但差不多也是皇上看著長起來的,出身決定了他天然要被文官孤立,又是段玲瓏親手教匯出來的繼承人,一個不折不扣、知根知底的孤臣忠臣,元泰帝當然敢放心大膽地用他。
“你幹嗎答應他呢?”傅深問,“不入飛龍衛,你也一樣能活的很好,世上的路千千萬,何必非要選最難走的一條?”
嚴宵寒反問道:“那年東韃犯邊,你又為什麼要答應他們上戰場?”
傅深道:“那是我願意嗎?被逼的。”
嚴宵寒沉默許久,才彷彿下定了決心,很艱難地開口說道:“有一個人,我或許一輩子也不能與他並肩,不過可以把他放在心裡,遠遠地看著他,偶爾說上幾句話,就這樣也很好。”
傅深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卻似有預感,心臟倏而狂跳起來。
“但是後來,他被逼去了北疆前線。”
傅深腦海一片空白。
似乎是意料之中,又全然在預料之外,
“所有人都知道戰事兇險,這一趟必然是有去無回,而朝中袞袞諸公,竟無一人挺身而出,替他攔一攔這份要命的差事。”嚴宵寒道,“那時候我才知道,人微言輕,就連肖想的資格都沒有。”
他自嘲一笑:“所以罵名也好,不要子嗣也無妨,只要能往上爬,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別說了……”傅深胸口劇烈起伏,單手按住他,啞聲道,“嚴兄,我知道了,別再說了……”
“沒事,都是過去的事了,”嚴宵寒起身抱住他,溫存地順著他緊繃的脊背,“話趕話才說到這裡。本來都是我一意孤行,你不必替我可惜,也別覺得有負擔。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就證明我當年沒有選錯。”
“若我早知道……”
嚴宵寒想象了一下那場景:“你知道的話,恐怕會糾集一群紈絝,當場打死我吧。”
當年城門處擦肩而過,驚鴻一瞥,他隨手拋下一枝並蒂蓮,卻牽出了他一生的渴求與甘甜。
懸崖下的共患難,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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