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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尚書喜出望外，忙又要起身遜謝，柳清竹笑著按他坐下，向老太太道：&ldo;父親是個迂腐書生，酸氣最重的!他若是常來，老太太一定會被來來回回的這些禮數鬧得頭暈，到時候可不都是孫媳的罪過?可惜婉兒今日不在，不然老太太可叫她學學她外公那些繁瑣複雜的禮數給您看，包管您笑得腰都直不起來!&rdo;

老太太扶著桌子咳了兩聲，笑道：&ldo;便是不笑，我的老腰也早已直不起來了‐‐說到婉兒那丫頭，從前每逢節慶，她都是第一個跑到春暉堂來纏我的，今兒怎麼沒見著她?昨兒重陽節她也沒出來，可是身上不舒服?三兩歲的小孩子，若是有個頭疼腦熱可不是小事，你可別只顧著照顧我這把老骨頭，把你的寶貝疙瘩給忘記了!&rdo;

柳尚書跟夫人對視一眼，臉上同時露出尷尬的神色。

柳清竹見素心正忙著給賓客添茶，忙起身上前輕拍老太太的背，口中笑道：&ldo;我統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父親母親心疼得抱起就捨不得放手，老太太又三日兩頭要見，到底給誰的是?老太太當著我的面只念叨我的女兒，也不怕我吃醋!&rdo;

柳夫人只得起身笑道：&ldo;是我們夫婦糊塗了，只顧著自己喜歡外孫女，就留她在尚書府住了幾天，卻忘了老太太也寵那孩子，真真是該打!&rdo;

她說著話便抬起手，作勢在自己的兩邊臉頰上各打了一下，逗得老婦人笑了起來：&ldo;既然在你們那兒，我也不便‐‐&rdo;

&ldo;老太太!&rdo;柳清竹知道老太太未必真的非見到婉兒不可，忙壯著膽子插言道：&ldo;父親母親雖心疼婉兒，又豈有拘著不許她來給曾祖母拜壽的道理?吳媽早帶了她跟著回府來了，這會兒在邀月齋換衣裳呢，過一會兒便到堂上來給老太太磕頭!&rdo;

老太太聞言喜得合不攏嘴：&ldo;回來了?還算那小妮子有良心!這人上了年紀啊，就喜歡眼前有小孩子熱鬧些!去年婉兒給我磕了幾個頭，說了幾句吉祥話兒，我這心裡頭就比收了一座金山還高興!你們送些金銀珠玉來給我，我都不覺得你們孝順，沒有娃娃在膝下承歡，算得什麼&l;福壽雙全&r;!&rdo;

柳清竹假裝沒有聽出她話中的遺憾，陪笑道：&ldo;去年今日，婉兒連話都還說不利索呢，也虧老太太聽得明白!今年說話清楚些了，人又越發古靈精怪的，未必有去年乖巧。這會兒我把她帶過來，老太太可要替我好好教訓教訓她!&rdo;

&ldo;小孩子天性如此，女孩兒更是格外嬌貴些，有什麼不好?我可不許你拘緊了我的曾孫女兒!&rdo;老太太滿臉歡容，喜笑顏開。

柳清竹忙向初荷使個眼色，叫她到&ldo;那邊&rdo;去接小小姐過來。

柳尚書知道進了柳清竹的圈套，卻不敢多說話，忙吩咐身邊跟著的丫頭同初荷一起&ldo;回去&rdo;接人。

柳清竹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看著柳尚書忍怒的臉，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就被失而復得的歡喜掩蓋了過去。

老太太又興致勃勃地說起京中一些趣事，柳尚書夫婦卻已經沒了說笑的心情，又不敢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來，只得如坐針氈地在末座陪著。柳清竹看出尷尬，不由心中暗暗解氣。

這時外面又喧譁起來，柳清竹知道必有大員來訪，忙告了罪迎出去，卻只看見沈君玉一個人迎面走了進來。

柳清竹遲疑了一下，又轉身退回堂中，仍站在老太太身旁伺候。

老太太正要問是怎麼回事，沈君玉已闖進堂來，笑嘻嘻地向老太太磕下頭去。

老太太忙欠身笑道：&ldo;你如今也是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