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焚字到何時(第2/4 頁)
用那深幽的眼眸,看了看繞身而流的文史烈火,當然也發現了幾縷悄然流入其間的金赤白三色火焰。祂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只對左丘吾道:“現在燒的這些雖然是廢稿,可也是真正發生過的故事,真正填進了你的心血。”
“等燒完這些……”祂問:“你打算怎麼辦?”
祂選擇了一個笨辦法,懸停在將歸不歸的時刻,與左丘吾對耗。
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場合,只要不降臨超脫力量,祂的確沒有可能對付這些人。
但祂作為當今唯一的超脫之魔,可以足夠久地按止魔君之位,令聖魔君之歸,一直停留在當下……左丘吾之書有幾章,能焚字到何時?
左丘吾沒有不朽者的從容,他只有一個書生的激烈:“我打算燒掉所有,直至你無法擺脫。”
“不是說這部《勤苦書院》,是你的一生麼?”七恨語氣怪異地問。
“我一生所求——”左丘吾頓了頓:“就在此刻。”
因為這句話說得太平靜,因而在此刻,有了撼動時間的力量。
嘩嘩譁,不知自何處而起,忽有激烈的翻書聲。
彷彿千萬個人坐在那裡,不停地翻書。那嘩嘩的聲響,分明在急切地尋找一個答案。
,!
對於左丘吾來說,一生的大考,就在今日了。
他再啟【春秋】!
跟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不同於儒家現行的大術,而是他心中獨見的【春秋】。
他為那部名為《春秋》的儒家經典作了注,也為這部名為“春秋”的儒家大術,新增了新血。
以此“九賢絕響”之術,翻山越嶺,要翻過這名為“七恨”的不朽之峰。
一根根竹簡如群鯉競躍,盡都投進了【天地時光爐】。
焰起三丈,光熾九分。
嗶剝嗶剝的裂響,變成了噼裡啪啦的炸聲。
面對所謂“除夕三友”裡的最後一個存世者,左丘吾燃放了除夕夜的爆竹。
以此辭舊歲,迎新年。
那炸聲……彷彿也來自左丘吾的血肉,是左丘吾的骨頭。
他頃刻便證聖。
在諸聖時代,所謂“聖”者,必為大學問家。因為他們基本都是透過發揚學說、壯大人道洪流的方式,推舉自己躍離絕巔,但距離那真正的永恆境界,還有一絲無法言說的隔閡。
完全可以這麼說——“聖”是諸聖時代的產物。
在此之前,這種已經兩隻腳離開絕巔,無限接近超脫,但還未真正超脫一切的境界,的確也存在過,但都是因為不同的偶然才發生。
一般登頂者,要麼永無超脫之望,要麼躍升失敗,要麼成就不朽。極少有說還能跳起來之後,在空中等一等,再繼續跳的。
是在諸聖時代,這個特殊的力量層次,才一下子湧現了許多,成為“有跡可循,能夠復刻”的存在。幾乎是生造了一個臺階,讓那至高無上的不朽境界,距離人間稍近了些。
這當然是諸聖時代恢弘的證明。
在這一刻,也是左丘吾人生的新篇。
他已是現世距離超脫最近的幾個人之一了!但他仍然在燃燒他的心血。
他已經可以勉強踮起腳來看一眼超脫者了!但他還在焚燒他所書寫的歷史。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撬動他想要的未來。才能將那一頁最好的篇章,變成勤苦書院的現在。
僅憑“吳齋雪”這具暫停在魔君大位前的軀殼,根本不足以抗拒此刻的他。
除非七恨真正降臨。
但七恨一旦真正降臨,首先面對的必然是凰唯真或者青穹神尊,甚或同時面對二者。
超脫者近乎無所不能,前提是沒有另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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