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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層高臺上,豐王高居當中王椅,蘭息、惜雲分別立於左、右案前,右邊的青玉案上置一琴,左邊的青玉案則置一瑟,兩人靜靜的看著案上的樂器,不約而同的抬首看向對方,只要合奏那一曲後,他們便是定下白首之盟,那是在萬民之眼中完成的,那便是至死也不能悔的!
“我總是對這個蘭息公子不能放心。”林璣仰首看著高臺之上的兩人,以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輕輕說道。
徐淵聞言回首看他一眼,眼中的神色帶著告誡。
“可是……也只有他那種雍容高華才配得上王。”修久容的目光依然落在高臺之上,那兩人,不立高處也自讓人仰望。
立於最末的久微聞得此言,不由看著站在他前面的修久容,那臉上的神情似有些茫然,有些落寞,還有一些夾著一絲不明所以的由衷歡喜,而那張臉……從眉心至鼻樑,一道褐紅色的傷疤將那張臉完完整整的分割成兩半。但你無法說這張臉是醜陋,那被分成兩半的臉,兩邊都是極為秀氣漂亮的,可你也無法說這張臉是美麗,那……是一種破碎的美,那種碎彷彿是裂在你的心口,不時的扯痛著你。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久微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對他有此舉。修久容轉頭向他笑笑,那一笑竟如孩童般純真,且略帶羞意,彷彿是心中某中秘密被人看穿了。
“喂,你們看對面那些公子,我怎麼就是看不順眼?”粗神經的程知卻將眼光瞄在對排的諸公子身上,比之他們這邊寥寥可數的五人,那一邊一眼看去卻是數不清人的。
“雖然都人模人樣的,不過比起……”林璣眼光瞄一下,然後抬首看向高臺,“還好王選是的那個。”
“你們都閉嘴!”徐淵壓低聲音喝道,回頭各瞪兩人一眼,以免這兩人再不知輕重的出言丟他們風國的臉面。
林璣、程知被他一瞪倒還真的閉上了嘴,只有修久容卻真的認認真真的將那些公子看了一遍,然後輕輕開口道:“長得都很好啊,個個都儀表出眾啊。”
“噗哧!”久微不由輕輕一笑。
徐淵冷冷的目光掃向修久容,雖未出聲喝叱,可修久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禁聲。只有久微依然自在的笑著,而對面那些豐王族的人卻似見不到他們一般,目光一直一瞬也不瞬的盯緊高臺之上,而那尋安侯卻似面有隱憂,眉頭時不時的輕輕一皺。
終於,高臺之上飄下琴瑟之音,那樣的悠揚清澈,如青巒澗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微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百花從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靜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時而琴音高昂入雲、瑟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縹緲如風中絲絮、瑟音沉穩如松立風崖;時而瑟音激揚,時而琴音空濛……琴與瑟時而分時而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匯入大海,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沉浸於這優美、和諧如天籟般的音樂中,便是高臺之上的豐王也閉上雙眸,靜靜聆聽,而彈奏的兩人,十指還在飛彈,眸光卻不由相絞,似也有些意外,又有些理所當然的歡喜。
當刀光綻現時,所有的人,一半還沉迷於曲中,一半卻似為刀光的寒厲、炫目而驚呆!
刀光仿如雪降大地,漫天鋪下,似可遮天蔽日,掩住所有人的視線,熾陽之下,息風臺最高一層已完全為雪芒蓋住,已看不到豐王三人。
回過神的禁衛軍都急速往臺上衝去,此時已不能顧忌禮制,臺上那三人任何一人受到損傷,他們都是九條命都不夠抵的!只是他們才一靠近最高樓臺的邊緣,那雪芒便將他們一個個掃出臺來,有的摔落地上斷手斷腳,有的當場斃命,幸運的雖未有損傷,但卻已魂奪魄失,再無勇氣再無力氣踏上樓臺!
“王!”
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