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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三昧笑了笑:&ldo;還有什麼可減的餘地嗎?&rdo;
說完這句話後,一人一神又陷入了良久的默然。
隨後,神明問道:&ldo;還有別的問題嗎?&rdo;
季三昧說:&ldo;沒有了。&rdo;
他又說:&ldo;來吧,拿走你想要的。&rdo;
於是,一直惜命如金的季三昧將自己的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封入了一枚樸素的符籙之中。
神明走了,那團光消失了,臨走前,他還帶走了那幾枚看起來相當寒酸的山果祭品,同時留下了一個香爐。
香爐裡燃著一線香,神說,如果那線香燃完,季三昧的生命就走到了盡頭。
直到交易完成,衛汀還是被一種不真實感充塞著身體。
他茫然地抓住季三昧的衣襟,喃喃地:&ldo;季大哥,我是不是做夢……&rdo;
季三昧沒有說話,安靜得非比尋常。
在長久的沉默中,衛汀渙散的注意力一點一滴地恢復,他這才清楚地看到季三昧的臉頰上有一片片猩紅的符籙滑過,煞白的臉和丹砂色的光交縱在一起,水辱交融。
就在光芒變幻間,衛汀驚恐地發現,季三昧臉上唇上的血色正在一點點褪去,就像是被汲幹了。去填補那古怪奇形的符籙去了。
丹砂的顏色愈艷麗,季三昧越蒼白,線香燃燒的速度越快。
衛汀從季三昧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靈力流動,如流水一樣填滿了整個洞穴,四周的空氣甚至都因為這樣的靈力波動而變成了波紋水狀,一圈圈漾出了小型的漩渦。
衛汀看得心驚膽戰,他清楚地記得,那神明剛才才說過,如果過度使用靈力,會折損壽數。
可他不敢在季三昧催動靈力的時候攪擾他,若他走火入魔,那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
他只好咬著牙關,揪緊了自己的衣襟,跪在一旁等著季三昧停止下來。
這一次催動格外漫長,季三昧這樣盤腿坐了一個時辰之久,衛汀的腿都跪麻了,也不敢挪動分毫,生怕驚嚇到了季三昧,致使他功虧一簣。
他只能盯著那線香看。
線香,也就是季三昧的命,足足燒去了三分之一。
在他已經產生了些微的幻覺和耳鳴時,眼前那個打坐的人影搖晃了一下,朝著側面撲倒下去。
衛汀在意識到那不是幻覺後,撲上去把季三昧抱了起來:&ldo;季大哥!季……&rdo;
季三昧渾身都在發燙,燒成了一團火,他的眼神渙散了半天,才一點點撿拾回了焦點。
他輕聲地喚衛汀:&ldo;沈兄……&rdo;
衛汀收緊了手臂,大顆大顆的眼淚墜了下來:&ldo;我在……我是。你想說什麼?你想要什麼?我去給你打些水來好不好?&rdo;
季三昧挺舒服地在衛汀懷裡蹭了蹭,眼睛月亮似的彎了起來:&ldo;不用。我想躺一會兒。……好久沒和你躺在一起了,怪想的。&rdo;
衛汀用肩頭的衣服蹭了蹭眼淚,咬牙道:&ldo;……沒關係,我陪你。&rdo;
那個夜晚,衛汀裝了整整一夜的沈伐石,雙手抱護著香爐,背著高熱的季三昧敲開了附近小鎮的醫館。醫館已經歇業多日,藥材緊缺,坐堂的醫生藉機漫天要價,衛汀將身上價值百金的玉墜換了三劑藥湯,給季三昧灌下。
他並不知道季三昧許了什麼願,直到在季三昧昏迷三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