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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我討厭你。」
「恩,好。」
宋園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著,最後不小心摸到口袋裡的鑰匙,想了想,還是攔了一輛車去了容珩的住所。
當她拿鑰匙開了大門時,撲面而來的似乎都是他獨特的氣息。
仔細嗅嗅,其實什麼味道都沒有,這屋子裡的擺設還有裝修都顯得很冷清,就像他這個人。客廳裡幾乎一絲灰塵都沒有,她還是換了鞋子,一路來到他的書房門口,書房的門是緊緊關閉的,她拿出鑰匙開了那扇門,入眼處,書桌上都堆滿了裱好又捲起來的書畫,都快堆成小山了。
來到書桌前,她隱約知道這就是他說的留給她的東西。
她遲疑著拿起其中一卷書畫,慢慢地卷開來,慢慢地見到了那畫中的女子。
這裡一共有二十三副畫,都是畫的她。
有穿著斗篷站在梅花下的她,有坐在石凳上生悶氣的她,也有在踢毽子的她……
畫者似乎將她所有的表情所有的神態都牢記在心裡了。不知道怎麼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滴在那畫上。
這就是他留給她的東西吧,她似乎讀懂了也看懂了那五年的思念。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當年隔閡在他們之間的那些東西,也都顯得很渺小了。所有的怨恨責怪,都無足輕重了。
她似乎回到了當年,最開始她就是那樣純粹而簡單的喜歡他啊,喜歡到想跟這個人長相廝守,喜歡到即便吃苦也是願意的。後來難道就不愛了嗎,如果不愛,又怎麼會有容庭,如果不愛,容庭又怎麼會出生?如果不愛,這一刻的痛徹心扉又算什麼?
她在這書房裡呆了很久很久,將這些畫都卷好準備收起來時,發現一旁的相框下,正壓著一張紙。
一開始她以為是留給她的,便拿起來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字跡,她看了個開頭,這才發現這封信不是留給她的,而是留給那位謝太太的。
信的內容很簡單,只說如果謝太太能夠看到這封信,還請看完。
容珩用寥寥數筆介紹了他的來歷,信的最後是這樣寫的:你曾問過我,有沒有什麼心願,有沒有什麼要求,現在謝珩已死,只希望能保我妻子一生平安。
宋園垂著頭,頓時潸然淚下。
後來,回家以後,宋園也發現了容庭留給她的日記本,這個小孩不是很喜歡寫日記,裡面內容其敷衍程度令人發笑——
星期一,下了小雨。
母后讓我開始寫日記,記下每天高興或者不高興的事,我每天的心情就這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其實我不是不喜歡唱歌,我偷偷在洗手間唱了幾句,果然很難聽。而且我也不會唱這裡的歌。母后今天做的雞翅還是很好吃的。
星期五,天氣晴。
我懷疑父皇沒有失憶,但我沒有證據,但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星期天,天氣陰轉多雲。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還是沒有開心,或者不開心,就那樣吧!母后今天塗的口紅可真難看,但我不能說實話,只能說好看。
星期三,天氣多雲。
我討厭父皇!!!討厭!!!父皇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母后不是他的對手,父皇似乎想讓我幫忙在母后面前說好話,那是不可能的!說謊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幫忙!
星期二,天氣晴。
父皇跟母后之間我越來越看不懂了,算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不管。
星期四,下了大雨。
女人們真的很麻煩,包括母后,逛街為何能逛好幾個小時?她們是不是不會累,真神奇。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陪第二個女人逛街了,沒人能讓我妥協,除了母后。
翻到最後,是容庭寫的一首詩,他用鉛筆寫下一句話: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