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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貴人事多,日理萬機,自然不能同我們這等平頭老百姓計較。」
「事已至此,這也的確不能怪我妹妹不懂事。」
「這歸根究底,她一個還在唸書的小姑娘,攤上這等事兒,驚慌失措怕的亂了分寸口不擇言,那不是人之常情?這女子清白名聲可重過性命,豈能不害怕不慎重不慌神的」
「真看那麼重,就該早點兒來認了,爺可說過不管她了?!」
江四爺語氣冷沉,帶著幾分氣怒,視線始終凝在姰暖面上。
小姑娘白淨的面龐淌著淚,若梨花帶雨般,素麗乖軟的可人。
就是牙尖嘴利,說話實在不中聽。
不說話的時候,倒是哭得沒聲沒息,委屈也都揉在一團雲棉裡似的,叫人看得胸悶。
姰恪噎了噎,嚥下口鬱氣,捏緊拳頭。
明明是逞兇犯錯的那個,他怎麼就這麼理直氣壯呢?
心知胳膊擰不過大腿,強權壓人,他們兄妹,也只有低身恭順的份兒。
於是順勢淡著臉接話兒,「四爺既說管了,那您看,這事兒該怎麼辦?暖暖的肚子,可等不得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在場所有人。
十幾雙視線,齊刷刷盯向姰暖纖細的腰身兒。
目光如炬。
第3章 她那時,真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了。
姰暖墨黑瞳珠微晃,一隻素白小手兒,下意識拽住天藍色小衫的下擺,遮住腰腹。
她抬手蹭掉面上淚痕,適時流露出倉惶無措的眼神看了看江四爺,隨又即垂下眼簾。
先前文管事那番質疑羞辱的話猶言在耳。
時隔近兩月,江四爺若是厚顏無恥,真不想擔這份責任。
她的確也沒法證明,孩子的父親就是他。
若非不得已。
她也不願意尋上門來,自取其辱。
可為了孩子,她總要賭一把。
江四爺眸光幽邃睨著她,好半晌才開口,語氣十分冷沉。
「項沖!」
立在身側的項沖一愣,忙收回視線,低低應聲,「四爺。」
「累了,給她先安置個院子,這事兒回頭再說。」
冷冷撩下一句話,江四爺沒再看姰家兄妹,自顧提腳離開。
他軍靴包裹的修長小腿,路過地上淺青墨畫的油紙傘,伸出兩根手指夾住傘沿拎起,撈住傘柄撐舉,逕自踏進雨幕中,頭也不回地走了。
姰暖滯怔僵立。
眾人面面相覷。
杜審舌尖兒輕頂腮側,抬手揉著脖頸,偏臉對項沖睇了個眼色。
「你安頓吧。」
「大傢伙兒都散了,幾天兒沒歇好,回去都修整修整,午膳後聽信兒到書房議事。」
幾位將官紛紛應聲,陸續提腳離開。
文管事這才有了氣兒,忙招呼家僕替諸位爺撐傘。
人都走了。
文管事捲袖抹汗,賠著笑臉同杜審和項沖畢恭畢敬地說話。
「杜總軍和項總軍也奔波數日,早日回房修整歇息吧,膳食已經安排人去準備了,這邊兒」,他點了點姰家兄妹,一臉小心地試探,「老奴來安排?」
雖然先前劍拔弩張的,可江四爺既然出乎預料的留下了姰暖,這多半是得認下她肚子裡的血脈。
他先前對姰家兄妹可不太客氣。
正該趁機表現表現,緩和幾分芥蒂才是。
杜審沒搭理他,只上前勾住姰恪脖子。
「姰大夫,先去我那兒坐坐唄,你來的正好兒,我這肩胛骨這兩天總不舒坦,你快給我瞧瞧,是不是上回子彈擦破皮,落了後遺症」
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