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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村出來關照我,說這些話說了是要吊死我的。我在府裡頭幾年,是頭一遭這樣,也是最後一遭這樣,要打要殺,只聽老爺和夫人吩咐。」
齊靳默了半晌。
丁瑞身上手上是汗,這屋裡頭的菖蒲和秦業身上手上也都是汗。
王溪聽得心內大動,有愧,有驚,一時神色複雜,依稀記得當年有這樣一個姑娘,又彷彿什麼都不記得了。
齊靳轉頭看著王溪,「頭已磕完,便送出去罷。」
「丁瑞。」
「在。」
「你把那日夫人碰到石翼的情景,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丁瑞不知這是何故,愣了一會兒。
「怎麼沒聽明白麼?還要我再說一遍?」
丁瑞被阿蘭這突如其來的一片剖白嚇得臉都白了,六神無主,更不知這事何意,只得硬著頭皮再說了一遍。
「那火把照見了夫人?」
「夫人從車裡頭下來?」
這問得奇怪,只在下人看起來,這問深險莫測。老爺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兒,也不再遲疑,只能點頭說是。
諸人也不明白他這般的意圖,雖也是慣驚了場面的,都覺得這山雨欲來,相互對望了一眼,只望向了那道門。
——夜裡王溪院裡頭兩盞燈籠引著兩個僕婦過來了。
這兩僕婦原不是家裡的。
只道菖蒲姑娘留下,請夫人到院子裡頭去見老爺,家中一概諸人,都不許挪動,也不許到院裡頭去。
兩個僕將王溪引至月洞便退下了。
齊靳的背影。
她反而十分平靜,也不看園子,只慢慢向他走過去。
他單刀直進。
「他當年說要到曾家去提親,說在尋妹子的路上偶然拿火把照見曾家小姐坐在轎子裡頭的形容,一見傾心,且說那小姐應對得宜,只怕說晚了被人捷足先登。他形容那日的面目,和那應對,我如今想來並不像是曾墨的樣子,竟是你吧。」
多年的疑問,竟然在齊靳的口裡得了一個了局,王溪輕笑了一下,只道了一個字:「是。」
見她一抹輕笑,齊靳面上猛然一怒:
「我二弟屍骨未寒,你們……」
「尤大哥光明磊落,我與他從無有何越禮之舉。」
「你倒是為他作保。」
王溪一個字一個字緩道,「你危難之時,也是他為你作保。」
「好好好,他當日力保於我,便是這恩,我便也是報不過來了,如何能疑他!那你呢?」
他的目光銳利,像兩把刀審視著她。
王溪心內複雜,她既為正妻,阿蘭的話讓她愧疚難當,心內竟暗生了自毀之意。
「我雖與他素絲無染,但遙遙見他兩日,便也足夠了。」
以為雷雨就要來,可面前齊靳眼中的銳利忽然消失了,那怒意也休了,反而同平常一樣望著她,問她:「你可是在這兒同他見的面?」
王溪一愣,直覺有些不安起來。
一時間已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往那亭謝裡頭去。
這園中的臺謝僅這一方有略高的臺基,那亭子一側靠在堆疊的湖石土山上,四面原是栽的浙江特有的角竹,把六角亭都圍了起來。
這一面有「屏山」,那一面卻空闊得很。
背上一下靠在那六角亭的圓木之上。
「我在你父親面前立了誓,若有子嗣,也便是你一人所生。」
知他意圖。
王溪面目一脹。
抬手甩了他一個巴掌。
她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也無甚氣力,只似壓低了的一聲脆響。
他挨在她脖頸兒裡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