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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原就沒什麼見識,哪裡受得住這樣的言語,急忙答道,「不……不會的,家裡頭的阿哥出來的時候要我記牢的,出來了就是要好好過日子的,不好犟著太太的。」
老夫人眉頭一皺,仔細的瞧了一眼阿蘭,末了又盯在她那一雙顯見是做過粗事的手上,「你孃家姓古?你孃家兄弟說的也是一番道理。」
「是的,阿哥說來的是大戶人家,要守人家的規矩,要伺候老爺夫人,還要孝敬他老爺老夫人的……」
齊母聽見她有孝敬的意思,又見她言語不是個伶俐的,面上一鬆,有些和婉道,「罷了,雖說是簉室,只是行事心裡存著夫人,我這裡倒也不打緊的。」
阿蘭顯得很緊張的模樣,急於辯白道,「回老夫人,我不會做些醜事出來的,阿哥說了……」
老夫人先是一愣,
「呵……」廳上頭有憋不住的笑了一聲,老夫人睇了那輕佻的一眼,眉間也擰作一團,這原是阿蘭聽不懂這「簉室」便是妾室的意思,會錯了意,老夫人覺得她也算半個主子,竟然在下人面前丟醜,語氣有些生硬,「你孃家兄弟說什麼就不去管它了,你記著我的話便好。」
阿蘭也聽見了那聲笑,頓時一陣窘意襲來,她估量著是自己出了錯,她本就害怕被瞧輕賤了,加上話被齊母打斷,一時啞了口,頓了好半晌才答,「是,是。」
老夫人有些不耐的樣子,對著汪媽媽道,「先帶她去安置吧,」說完閉了閉眼,做睏乏的姿態。
眾人屏聲斂氣地依次退出去,待至門口,突然聽得老夫人身旁的媽媽喚了一聲,「夫人且站一站,老夫人有幾句話要說。」
王溪原本要親自領了她去,見齊母有話,於是朝汪媽媽揮了揮手,復又轉入了屋內。
待眾人離去,齊母先是嘆了一口氣,繼而言道,「屋子都收拾出來了?」
「前幾日就備下了。」
「可知道這古家是什麼底細?」
王溪略思索了一下,「做的是漕運的生意,如今錢莊做的也紅火,她哥哥似乎捐的是五品的道臺,但從未補過實缺,旁的事我也便不知了。」
老夫人微閉了下目,「如今這樣的商賈倒多,我平素就不待見他們,今日眼蒙甚殊,瞧見這樣的事,愈加不太爽利。」
王溪覺得此時應和難免有「添油加醋」之嫌,於是隻做低頭靜聽的神態。
「哼」,齊老夫人突然冷笑一聲,「這樣的我見著都入不了眼去,真是委屈了靳兒,他如今雖有些出息,比往日善藏,但氣性依舊是在的。」
「噗嗤——」
第9章 臘末
齊老夫人猛一回頭,見後頭簾子一動,齊敏穿著月白繡竹夾襖,扶著腰,笑著撲了出來,她往齊母那張扶椅旁一靠,一個勁兒的還在笑,「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我們家是有『醜事』的了,母親恁說如何辦才好?」
齊母竟聽得她連剛才的話一道「聽壁腳」聽去了,這回是真有些動怒了,厲聲喝道,「躲在那裡做什麼,不叫你到旁處玩去。」
齊敏是全然不怕老太太的模樣,仗著疼愛,嬌嗔道,「我就想瞅瞅這姑娘什麼模樣,母親恁也真是,我瞧著除了略黑了些,平頭正臉的,如何就委屈了大哥哥?」說著拉住王溪道,「這是委屈了嫂子才是真,母親恁可真是糊塗了。」
這一語雖是玩話,當著明眼人說出來,一時難以下得了檯面,卻是灼然可見的,老夫人口氣一轉,「這……這是我的疏忽了……,」說著拉了王溪的手,「竟忘了你……」
王溪見齊母的話裡有自責的意思,這原是睿兒說話稍欠檢點,弄得老夫人面上也尷尬,她是曉得輕重的,神態自如道,「母親適才再三讓新人敬我的話,媳婦即便再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