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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眼中滿是讚許,她拉過兒媳的手,在掌面上來回摩挲,「是我沒福分,沒得你這樣的閨女,我常常想著你要是我閨女就好了。」
這兒婦和閨女之間,自然是不一樣的,但話不能說破,王溪笑笑應承,「如今在恁跟前盡孝,也是一樣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繼而拍了拍王溪的手背,想再說些什麼,卻只嘆了口氣。
掌燈的要拐個彎,燈籠一提,照進一個丫頭,這丫頭圍了圍裙,見到主子急忙退到牆角邊上,垂著首,兩手掖在圍下,算是恭敬。
「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進去回?」汪媽媽見這丫頭沒眼色,語氣頗重。
「罷了,鬧出動靜倒不好。」老夫人是做孃的心思,她平日裡對下和氣,對著那丫頭問了一句,「他可在書房?」
那丫頭先是啟口,又訥住,樣子像是懼上,唔唔嗯嗯半天回不出個話來。
四周太靜,汪媽媽這等平日裡粗聲慣了的也壓低了嗓門,「咦?老夫人問你話呢?怎麼扭扭捏捏的?」
正在這時,廊簷底下光禿禿的石榴樹下頭過來一溜人影,映在地上一撮兒齊,像是驢皮木偶一般,一個個低著頭,兩手按在前頭,都是邁的小碎步子,待定睛細看,已是快到面前了。
常言燈下看美人,領頭的瀉月一身窄腰的月白綢夾襖,底邊是雨過天青的顏色,一盞燈籠斜照上去顯得乾淨而又素雅,後頭那些跟著的丫頭也都成了陪襯,這個大丫頭一展顏,一彎腰,兩手一端,帶著眾人一道先行了禮。
老夫人指著瀉月問,「東西可都打點齊全了?」
「回老夫人的話,進場的東西備了雙份,都是照夫人給的外頭琉璃廠開的單子預備下的,兩方新硯初一沾水磨墨,二爺皆親自試了,筆是初六那日開的鋒,二爺也道好,現已交給管事的放在車內,省得明日慌張。」
老夫人弓著的腰背顯得稍稍松泛,她皺著眉頭思量半晌又問道,「這兩日可有懈怠?」
瀉月溫婉一笑,復又回道,「二爺從月前就鮮少出門拜客,燈後溫書,三更睡下,如今正在書房裡頭讀書。」
老夫人聽得很滿意,她看著眼前的這個丫頭,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覺她氣度行事皆合心意,不由自主地說,「那以前跟睿兒的兩個,一問三不知,倒不像你,事事回得爽利,從今往後這院裡的事你要多用點心思。」
這話一出,廊下諸人一時都想到了一塊兒去,只這個「從今往後」四字,蘊意已是顯而易見的了。
瀉月先是一愣,繼而有些窘迫,低著頭沒有答話。
眾人只當她是臊了,也不做探究,這時老夫人往前邁了步子,眼看著是往邊上的讀書堂去的。
王溪剛抬了步子預備走上去,耳旁飄來幾不可聞的一聲,「夫人。」
不自覺的回了頭,只見瀉月正朝她眨巴眼睛,她向讀書堂那頭睇了一眼,又迅速地擺了擺手,樣子顯得相當忐忑。
這裡正納悶,不知是何道理,見老夫人、秦業他娘和汪媽媽已經往後頭去了,於是也只得快作兩步。
三間兩層的轉砌小樓,樓前是兩側是庭石,對稱種著修剪過的四季青,樓裡燈火通明,從玉蘭窗格間透出光來,翹簷上的琉璃圓球銀光閃閃,前頭小廝僕婦都安靜地立在外頭,這樣看著樓裡的人應是相當用功了。
老夫人站在窄道中央,正要進去時,後頭王溪低聲喚住:「母親,在外頭瞧一眼就足了,明日等小叔回來再問他情形,想必這一夜頂要緊的,若小叔有什麼思量,被我們擾了倒是不好。」
一句話下去,前前後後皆站停當,許是覺得此話不錯,轉頭等待齊母的示下。
「對,對,你慮得是。」老夫人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四下裡頭招招手,領著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