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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俞四的臉色頓時相當難看,像是從牙齒裡頭蹦出幾個字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簡直是……」
俞四看見尤嗣承投來的目光,硬是把「厚顏無恥」這幾個字吞了下去。
見氣憤愈加緊張,齊靳做主人的不好再沒有表示,走了上來,拍了拍尤嗣承的肩,「大哥動身在即,豈能為了小兒女之事傷神,內弟今日有些莽撞,大哥不必介懷。」
尤嗣承並沒有接話,轉頭對著俞四問,「既如此,這筆帳,兄臺就是不想認了?」
俞四一愣,開口說道,「本來無事,又有何好認?」
尤嗣承點點頭,「好,萬事不得強求,此事就此作罷。」
阿玖一聽兩眼發直,曾墨忙喚了一聲,「老爺!」
齊靳聞言也一皺眉,「大哥。」
尤嗣承擺擺手,示意不需多言。
俞四望著尤嗣承,心中有些撥雲見霧的蠢動,是令人震慄的痛快,但他仍舊覺得不可置信,於是試探著說道,「我知道你們的行事,明裡答應,暗地裡頭有的是手段來作弄我,我如今也落得一個佐雜,沒什麼好怕的。」
「呵……」尤嗣承笑了兩聲。
俞四有些困惑,心內卻很不安,帶些猶疑地覷著他。
尤嗣承斂了笑,沉著臉直直地看著俞四,「你今日又要毀約,又要尤某一句不追究的話,你可要的太多了?」
尤嗣承是久經滄桑,飽閱世態的人,一句話下去,只見俞四臉一陣發白,顯然是點到了要處。
俞四憋了半天,臉由白轉了紅,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尤嗣承朗聲道,「舍妹從今日起就同你不相干了,官報私仇之事尤某本不屑為之。」說到這裡,他望進了一雙眼睛,同眾人一般,怔怔地望著他。
俞四自覺患得患失之態盡現人前,一咬牙,轉頭就走了出去。
阿玖此時見事已無望,啞著喉嚨哭鬧了起來。
她身子粗大,曾墨一人扶她不動,反倒被她拉扯得站不穩身子,桌上的茶具一股腦地碰倒下去,一時狼藉滿地。
阿玖嚎天動地,滾到她嫂子的懷裡頭,「為了他把自己作踐了,到頭來一場空,我還有什麼指望。」
曾墨恨道,「這麼個人,我今兒算是瞧清楚了!」
王溪瞧了瞧邊上,扶住阿玖,她想了想,這樣說道,「玖妹,你好歹想想大老爺。」
阿玖行事乖張,落人話柄,尤嗣承因著當年的疏失,從未苛責,可做大哥的心思,又何止在這些閒話上頭?
王溪這句話,直抉其中利害,尤嗣承抬了眼。
阿玖聽了這句話,定定地望著王溪,又看了看站在廳裡的尤嗣承,見她大哥緘默不語,她拉住了王溪的袖子,問道,「嫂子,我給大哥丟了面子?」
阿玖像是傷心過了頭,喃喃低語,「是了,我何止丟了大哥的面子,還給尤家坍了檯面,還是回船上的好,省得做小姐丟人。」
說罷自己跑了出去。
曾墨擔心她小姑安危,忙也追出門去。
廳內只剩三人,尤嗣承長舒一口氣,見齊靳要開口,先按下他的肩,用做大哥的語氣道,「你不必自責,這樣倒不妨是一個了局。」
說完他慢慢走出廳去,王溪循禮斂衽,身影交錯之際,耳邊卻輕聞兩個字。
這不是敷衍的空話,透著一種瞭然的感激,王溪錯愕地抬頭,卻只能望見那背影。
齊靳升了官,本應換一肩綠呢挖雲大轎,但謹慎行事,至今仍未應制,見外頭日色偏西,瀲灩紅霞,如火如荼,也未擺官派,只讓丁祥備了一輛蓋簾方頂的大車,同王溪一道回府。
他本是有意為之,王溪近日態度,他心中有數,恰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