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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兒,這是怎麼了?」扶著兩臂,王溪望了望遠處的老爺,看情形似乎是正要回屋,卻沒有要抬步的意思。
齊靳朝夫人頜了頜首,「我到少兼屋裡走走。」說罷就又折返過去。
王溪不明就裡,暗忖是兄妹兩人生了齟齬,但又覺這兩人八竿子打不著邊,且齊靳這個年紀,更是不會同幼妹計較的,一邊想著,一邊安撫著小姑,剛進了屋,兩個丫頭搬過一張扶椅請小姐先落座,齊敏不理會,一甩手直朝裡屋闖,兀自往那榻上一撲,埋首在那張紫檀木雕花小几上頭。
王溪見狀,估量著齊敏是有不願讓底下人聽見得話,於是擺擺手,讓菖蒲將屋裡的丫頭的帶了開去。
從架子上擱的白瓷書畫盆裡頭擰出一方巾帕,走向齊敏身邊坐下,「睿兒,來,嫂子給你擦擦。」
嫂子親來服侍,齊敏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抬起頭來,她原是一雙月牙眼,如今哭的眼皮兒腫得發亮,連嵌著的烏珠子都快要瞧不見了。
「大晚上的,可是誰欺負你了?」給她抹了抹臉,她雖哭得傷心,瞧著卻有點發噱。
又抽噎了兩聲,算是止住了哭,眼角淚光點點,仍舊帶著哭腔道,「嫂子,大哥哥要把我嫁給尤家姑奶奶的一個兄弟,你可知道?」
這一不見媒,二不見禮的,王溪覺得奇怪,「你是如何知道的,可是母親同你說的?」
齊敏搖了搖頭,「昨兒個聽見母親房裡的丫頭嚼舌根,我才知道的,是已經說定下的。」
「這是喜事,有什麼哭的?再說你一個姑娘家,即便是入了耳,也要裝作沒聽到的,怎好自己先慌了陣腳?」
齊敏一撅嘴嚷道,「憑什麼我就要這個模樣?尤家姑奶奶的親事還不是自己做的主,嫂子你說他們這樣的人家,也沒有人能做她的主。如今就將我的事情這樣草草定下了,你可知道那個尤嗣澤是個什麼人?十六就做了官!尤家姑奶奶曾經說過,他們家裡最官面的不是尤家大哥哥,卻是這個尤嗣澤,這麼個年紀親戚面前都擺的是官派,你說我平日裡頭見著大哥哥就發覷,嫁過去豈不是天天心驚膽戰……」說到這裡她求救似地望著王溪,「母親正在氣頭上,如今只有嫂子你能幫我了。」
斟酌一番,不先回答幫不幫的話,王溪問道,「你剛才的話也全同母親說了?」
齊敏點了點頭,又哭了起來,「都說了。」
「還說了什麼?」
齊敏嘟囔道,「愛誰嫁誰嫁,反正我是不嫁的。」
「莫怪母親生氣,別說你一個大小姐,就單是一般人家的女兒也不好說這樣的話。」
嫂子的話在理上,齊敏一時回不出話來,只是想到傷心處,嗚咽道,「母親……從來沒有這麼疾言厲色的,她說……她問我尤家姑奶奶被拐子拐過,是不是我也想離了這個家,又問尤家姑奶奶是望門寡婦,是不是也想我們府上觸楣頭,她……她還讓平日裡頭給她捶腿的珍兒跪在那木杵上頭,自己個兒賞巴掌,珍兒也嚇著了,噼裡啪啦打得聲聲響,腮幫子都打腫了,我實在聽不過就跑了出來……」
說到這裡,那眼淚恰似斷線的珠子,滾將下來。
王溪覺得齊敏實在荒唐,小姑子要嫂子摻合婚事說去讓人笑話,但把話說絕了,又怕冷了小姑的心腸,從此生了嫌隙倒也不好,她靠的近些,撫著齊敏的背這樣道,「母親現在顯是動了真怒,你做小姐的不好再違拗她,你平日裡頭最會討母親喜歡的,想來人都是吃軟不吃硬,你這樣說風就是雨,使性子動氣,鬧成了僵局,傷了母女的情分就不妥當了。」
這話顯然齊敏是聽進去了,默然頜首,一會兒又抬起頭來,「嫂子,今兒我住在這裡可成麼?我怕回去了。」
王溪笑著將她拉起來,「這可真是荒唐了,」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