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2 頁)
王溪自然知道這是齊母以別言轉圜,也聽得其意,於是應下作辭。
到了外頭夜色朦朧,一彎深秋涼月,映住了底下的菖蒲,忙趕上來給王溪披了一件褂子。
她底下人不敢直問,小心翼翼道,「夫人面色不好?」
問得有些拙,也是她擔心的緣故,王溪寬慰她,笑道,「母親囑咐要給睿兒用宮裡的燎瘡膏,我只想要如何形容,好讓丁祥到外頭尋去。」
菖蒲略皺眉,「聽秦業說,南邊如今愈緊,現今宮裡頭的東西要得越發的難,這些個公公要辦一樁事,都要開出一溜的應酬名號,丁祥在外頭辦事,見老爺,」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看了看王溪,「也不盡心,就怕敷衍了。」
第42章 暗意
因著過了寒露便是霜降,眼見那秋盡冬初,天氣冷將上來,知情的都道雖是禍,好在氣節上有便,也算僥倖,燎瘡若在夏日,便愈得慢些,因同大夫說要告假雙月,齊靳是斷然不肯,只預備著便要上朝,其中有一節,為切己之事,聖上當日面責於他,不料為時不幸,橫遭變故,只怕聖上疑他閱歷未透,是假託稱病,一番做作。
議定的親事,齊靳心下已有成算,斷然沒有翻悔的道理,只不知母親是何打算,連日家中朝中皆不安寧,處處困局,只想獨自在府內走走,看看這時節的古樹虯松,剛要起身,只聽外頭唱門聲,應是治中過來。
他們賓主見熟,略見禮便一齊坐下,治中先是告罪:「秋氣傷身,原預備著家母生辰,只連日她老人家身上有些症候,故公事上也有些耽擱了。」
「孝悌為先,倒是我疏忽了,竟不知令堂貴庚。」
治中起身一禮,「火銷燈盡天明後,便是平頭六十人。」
齊靳拱手,「那是大壽,著實疏忽,只待慶壽之日同霈公告罪。」
「哪裡哪裡,尊夫人聽聞老母有恙,一早便送了上好的參來,下官還未謝過,大人言重了。」
齊靳聽得王溪已將人情做了,心內感嘆。
治中也不待吃茶,只彎腰從靴筒內取出靴掖裡裝的一個紙折,裡頭寫了些名姓同責承,何日入的府衙:薛貴通判壬辰年
劉子平推官丙辰年
——
「這些都是府丞的『夾袋』,大人回去之後,心裡頭好有個數,自情理出,下官輩自然是望大人能將養,只聽聞那日聖上有責,為聖眷計,不宜將養過久。」
見治中如此誠懇,齊靳也不做酬酢之言,接過紙折,嘆道:「一葉落知天下秋,同霈公直言,你慮亦我所慮,只我新官上任,若有何動作,亦怕府內眾人疑我量窄,不能用心公事,此其一,其二,他如此掣肘,任用私人,挾制於我,我也虛不下這心氣。」
治中道:「大人就任以來,未安置舊屬,實心用事,有目共睹。論人事,也不止心胸一樁,小人同君子皆敬也無不妨礙,此人雖量窄,但其從獄吏而起,關節極通,大人雖具青雲器業,但適才接手,著實不必招風,現如今他既這個態度,『天下事,了猶未了,不如不了了之』,大人不如只作不覺,現如今他礙於顏面,也不是一兩日能夠迴轉之事。」
齊靳頜首。
治中表其意而別,為表鄭重,齊靳親從書房送出,治中一面打恭,一面謝不釋口,齊靳只也好送至二進廳屏門,二進廳前頭便是街市,人煙阜盛之氣覺來,公私冗雜,胸中更覺煩悶。
齊靳初掌一方,存憂亦不免有喜,進出簇擁,亦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浮動,只心下瞭然,又時時自製,現下得罪了副手,治中的態度雖卑,態度卻極硬,左右掣肘,勸其暫「懸」,難免有一樁心事在心頭,又因事關夫人,更無從去訴。
便想著就踱到後院廊下。
遠遠看見一人著了月白地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