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第1/2 頁)
嚴歌續目不斜視,面不改色,實則腦海里瘋狂回憶,但屬實有點想不起來自己當年是不是寫過這麼中二的話送給小朋友了,所以當時簽售會他寫這句話的時候小朋友才會暴風感動嗎?
「我並非因為姓名,得到這份祝福,而是因為這份期待,才獲得了姓名。」
「賀三的意思是,我是小三的孩子,是那個家庭裡不該存在的人,是他們的累贅。」賀恆光垂著眉眼笑了笑,這樣的話他從小到大,從父母、從親戚、從同學那裡聽過很多,卻從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平靜地說出口。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給我一個名字。」
「宋寧哥之前也問過我吧,問說我的腿是因為什麼沒的。我說就是一個小車禍,摩托車,車主肇事逃逸,沒報警。」賀恆光雙手交握,像是要從這樣的交握裡找到支撐。
「啊?不是?就沒有其他人報警嗎?肇事逃逸這麼大件事報警不可能不查的呀。」宋寧皺眉。
「我家不是大城市,那條路人少,天又黑,偶爾有人經過也怕惹麻煩,我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一開始很疼,後來就不那麼疼了,就自己爬起來了,找了根樹枝撐著回家去了。」
「我二叔來過我家了,給我爸送了錢,給我送了一箱進口的牛奶,我爸說這麼點傷躺兩天就沒事了,我媽也這麼說。我就躺著,因為腿好疼,好累,後來躺了兩天覺得我又能行了,我就自己去學校了。」賀恆光說這段話的時候語速很快,就像是逃避一樣地想快點把這段話講完。
一直到桌面的碗碟都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嚴歌續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慢慢罩下一個溫和的擁抱的時候,賀恆光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執意要把那個故事講下去。
「那天學校開大會,有一堆城裡人,不知道來講什麼,他們一直在講一直在講,我好累,我就閉上眼睛了,然後睜開的眼睛的時候,我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賀恆光的手掐在腿上,像是要把腿掐下一塊肉的力道。
「可以了,恆光,可以了。」嚴歌續的聲音籠罩在耳邊。
過了好久賀恆光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身體抖動的幅度大的驚人,就連桌子都被他帶得一併戰慄起來。他像背負十字架的囚徒,向他的神明懺悔道:「但我知道我今天做的是錯的……我不應該因為我自己過去曾經有不滿,就用這種方式來報復……」
「沒有不對。」嚴歌續打斷他的懺悔吟唱。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對蒙受的不公感到不滿,對遭受的欺辱知道反抗,哪怕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才是這個世界公正的底層邏輯,就像我不可能會對當年的那個假護工團隊有任何一絲憐憫和同情一樣,不論他們有什麼難言之隱,虐待、搶劫、殺人,都是不對的。這種邏輯放在父母身上也是一樣,憎恨、厭惡、甚至希望他們過得不好,這都是正常的。」
「只是咱們犯不上變成和他們一樣。」嚴歌續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把人揪出那個死衚衕,只是在他精疲力竭之前,他希望能拽對方一把。
就像賀恆光曾經解救了那個困在過去的自己一樣。
「她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只是咱們可以用一些更光明正大的手段。」
「比如?」賀恆光已經被嚴歌續的迷之邏輯繞了進去。
「她生病,那你還殘疾呢,她倚老賣老,你就比她更柔弱唄,下回別傻不愣登的疼了還咬牙忍著,她讓你疼一分,你就鬧十分,懂不懂?」
玩球,宋寧覺得自家祖宗教育小孩的方式就有問題,這啥?培養祖宗二代嗎?
「當然如果我在的話事情就會簡單很多了。」
「昂?」賀恆光的目光逐漸迷茫。
「她不是說你賣屁/股榜大款麼?你就氣她唄,打嘴炮多簡單呀,喊我一聲,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