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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已頗有涼意,中部的京城卻有些“秋老虎”的燥熱。
蕭策微一振袖,抹去額間的薄汗,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煩意,親自在鎏金箋紙上寫了幾句。隨即,他聽到身後重帷中有珠玉相碰的清聲。
心中暗歎一聲,隨即回頭,垂目,深深一禮,“公主殿下。”
“蕭卿何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
溫柔而略帶羞怯的聲音響起,可算是悅耳動聽,薰香的寧氛縷縷而來,昭寧公主蓮步輕移,在侍女簇擁下來到他的面前。
蕭策垂下眼,沒有看她的表情,只看到一雙白嫩雙手有些焦躁無措的絞著帕子,彷彿欲言又止。
“蕭卿……我們下詔延遲各路諸侯進京,是否會引得他們懷疑?”
昭寧公主的聲音很是遲疑擔憂。
“這也是不得已的。”
蕭策想起幾位較近的諸侯話中帶骨的試探,心中升起冷怒,卻仍耐心安慰公主道:“遺失的那方黃金小印,乃是‘神寧長公主’的攝政象徵,若是沒有它蓋在誓上,諸侯立刻便要現不妥,鬧將起來,立刻便是滔天大亂。”
昭寧公主幾乎要將帕巾絞碎,“都是我太過無用,才累得你跟石大人如此操勞……”
“殿下說這些,真是折煞微臣……那方印章,”
說到此處,蕭策的眼中閃過一陣陰霾,清俊容顏微微抽搐了一下,“乃是之前亂政留下的難題。”
昭寧公主好似冷哼一聲,隨即便斂住了,“是那妖女太過狡猾!”(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潮
聞一行人隊伍迤儷連綿,即使讓大部兵將壓後,前頭|7一里。該章節由{中文網}提供向北不幾日,天氣越見涼,朱聞原先的封邑和宮室卻是近在眼前了。
朱聞遙望著熟悉的建築,正有些感慨,卻有人快馬送來一封簡,他略略一看,覺得有些奇怪,隨口說了一句,“京城那邊給父王下了旨意,說如今邊境吃緊,諸侯朝覲的日期延後真是奇怪,朝廷何時這麼看重我們國了,居然肯為我國之事把歷行的日期推後?”
他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想不出個頭緒來,於是便不再放在心上,將信箋扣在車中矮桌之上,隨即繫緊披風起身,鑲琅的車門一開,隨即又關上。
疏真倚坐在車壁邊,只著一襲月色掐青邊的單袍,由於大病初癒,臉龐瘦得只有巴掌大小。
她眼中波光一閃,取過桌上信箋,一目十行的看完,唇邊不由的露出一絲微笑。
“這麼拙劣的藉口,可真不象你啊……蕭策。”
窗外仍是北風呼嘯,天光淡走之下,已是日暮時分,眾人的歡喜呼喚聲卻如潮水一般。
“總算回到家了。”
清脆悅耳的女音突兀傳來,親切中卻帶著掩飾不住的強勢,只見車門一動,繡簾微啟,便有人徑自進了車裡。
細羊毛披肩之下,紅黑交爻的宮裝顯得很是端莊,耳邊明玉鐺在暗處搖擺不定,出奇異的幽光。
瑗夫人剛入車中,卻一派主母模樣的坐了下來,自取了暗格中茶具,斟了一杯,好似是對疏真說話,又好似只是感慨自語,“離開半年,還真是挺想念的,這下好了,可算回來了……還是自己家待著舒服自在啊!“
疏真頭也未抬。只是閉目養神。聽她有什麼高見。
瑗夫人咬了咬唇。袖中雙手緊握之下。險些讓指套變形碎裂。卻終究露出了笑容。“妹妹地身子還是這麼弱嗎。這幾天天輛。你可千萬要保重。”
“妹妹你也真是地。明明體弱多病。何不留王城。也免得奔波勞累。君侯也真是不會疼人。”
疏真淡淡道:“我已經無妨了。”
她其實並不願與瑗夫人多說。後看著她目不斜視地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