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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訓練館,才發現外面竟下起了瓢潑大雨。杜清劭帶他從避雨的長廊走回宿舍,但雨水打在路旁,還是濺起不少水花。他縮了下肩膀,似乎很小心翼翼。
總算走到宿舍樓,洛銘輕輕撣了下/身上的雨珠,跟他走進屋。房間不算大,類似於有些歐美大學的單人間配置,還有獨立衛生間。
窗戶沒有合嚴實,帶著泥腥味的風擠進來。洛銘下意識縮了下脖子。
杜清劭並未意識到身後的小金毛怕冷,開啟屋頂的大燈,第一眼發現自己忘了整理床鋪,被子像蛆一樣扭在床裡,趕緊衝上前三下五除二,把它疊成臭豆腐乾丟到床頭。
沒進國家隊前,他還屬於自費選手,家裡沒錢請人做華麗的設計,最簡單優雅的考斯騰就是西裝,以至於後來他形成了固定的審美。從全國到國際比賽,騷粉、鵝黃、水綠……這一套套的小西裝竟然被他拼出了一道彩虹。
「漂亮吧?」他還不解風情地炫耀了一番。
洛銘看了眼,覺得好笑又無奈,只能附和他說確實非常lourful。
「這就是去年自由滑那套的衣服吧?」他從彩虹中挑出那件小白鵝,「其實在那個還沒西裝,這個設計有點脫節。」
「所以當時貝多芬穿什麼,類似宮廷樂師的服飾?」
洛銘不置可否,心想或許可以借鑑一下自己芭蕾演出服的設計,又問:「短節目有什麼打算?」
「這個簡單,照著獅子的顏色做唄。」杜清劭轉身坐床上翹起二郎腿。話音剛落,腦子裡蹦出的卻是一套閃瞎眼的豹紋亮片西服。
「那又要加羽毛的設計了。」他揚了揚手裡的小白鵝,半開玩笑道,「du,升到成年組,可別再掉毛了。」
「靠!」杜清劭的反應慢了兩拍,從床上彈到他眼前,一把搶走了手裡的衣服,翻了個白眼。洛銘被他的反應逗樂,雙唇微抿了一下。
他全看在眼裡,正準備仰起脖子開腔時,突得吧嗒一聲,整間房陷入黑暗,罵人的話也卡在嘴裡。
「停、停電了嗎?」他往後退了幾步,憑感覺把後背貼在衣櫃上,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對方不以為然,聳聳肩道:「宿舍這邊供電不穩,每個月總會停那麼兩三次,正常。」
他卻不知怎麼心跳快起來,慌亂地摸了下兜裡的手機,剛想開啟照明,窗外忽降一道閃電,緊接著雷聲滾滾而來,在他耳邊劈開。
「咣當——」剛摸出來的手機也被甩了出去,應聲落地。黑暗放大了突如其來的聲響,他嚇得連手機都沒握住,大腦一片空白,用母語小聲地念了句什麼,抱著肩膀神志不清地蹲了下去,縮在牆角里瑟瑟發抖。
「我去!」杜清劭是被他誇張的反應嚇到的,走到窗邊把縫隙合上,拉好窗簾,「你都幾歲了?那麼大的人還怕打雷?」
房間裡徹底陷入無端的黑暗,洛銘不說話,只剩侷促的呼吸聲。
「讓你剛才嘲笑我掉毛!這下遭報應了吧?」杜清劭用膝蓋頂了下他的肩膀,打算走到屋外看看,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人死死扯住了褲腿,差點還絆了一腳。
「別走……」洛銘用蚊子般的聲音哀求他。
你可能無法想像,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一米八幾成年男性,此刻把自己縮成一團毛球,可憐兮兮求人不要走的模樣。
杜清劭瞠目結舌,驚訝地罵了句臥槽。褲管還被抓著,他沒辦法,只能先發訊息給教練說明情況,一邊想怎麼擺脫這隻粘人的小金毛。
「喂,」他活動了一下腳踝,「你怕黑?」
「只只是剛才被嚇到了。」小金毛埋頭支支吾吾,拽著他的手卻還在發抖。
杜清劭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攤上這麼一個祖宗,俯身把他的手指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