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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這才看到一旁的白蛇草和離散花,他幾百年的修為,當即便明白了一切。心中一涼,一陣劇烈的咳嗽湧上,頓時咳得天昏地暗。待他終於平靜下來,衣袖已沾上了大片血跡。
銀狐抬起微紅的雙眼,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已帶著絕望:「紅玉,這是真的?」
「我,我,」紅玉淚如雨下,竟不顧頸側的利劍,便要向銀狐撲去。
沐夕澐忙偏轉劍鋒,見她撲到銀狐身邊,扶著他嚷道:「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銀狐抬手擦了擦少女的眼淚,沉聲道:「我死了,你會傷心,可被你害的那些人,他們也有親人,你可曾想過,那些人,也會和你一樣心痛。」紅玉卻抬起懵懂的眸子,望著他只是流淚。
沐夕澐冷眼旁觀,這喚作紅玉的小狐狸,怕是剛成人形不久,對待周圍的一切仍只出於本能,對銀狐所說的人情道義半懂不懂。
「我本就是戴罪之身,修煉的路上有過不去的坎,也是命中註定要以命贖罪。你生而有靈,不到五十年就能脫形化人,以後是可以成為大妖的。」銀狐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不,我不要成為大妖,我只要你。」紅玉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
「小恩公,」銀狐抬起頭來:「我受了傷,紅玉是想要為我煉藥,才會犯下大錯。我願代她受過,所有的罪責,讓我來承擔。」
沐夕澐搖了搖頭,冷聲道:「凡事自有因果,若能如你所說相互替代,哪裡還有天道迴圈、世間公正?她雖說是為了救你,但手段殘忍,不可輕饒。」說完他長劍指向紅玉:「跟我回摩雲山,仙門自有定奪。」
仙門規矩,若遇到犯下殺孽的妖魔,弟子可不用稟報師門自行處置。沐夕澐前世在人界降妖除魔,也曾處理過多起妖族傷人事件。如今,一來需要給依雲、清溪兩鎮衙門一個交代,二來也是看這兩妖可憐,不願讓銀狐看到愛人慘死當場,才提出要帶紅玉回山定罪。
銀狐無奈地望向沐夕澐,眼神暗淡,似乎已接受了現實。他扶著紅玉慢慢站起身來,整整衣襟,艱難地向沐夕澐行禮,口中說道:「此時因我而起,我和與你們一起去。」
紅玉不明就裡,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被銀狐一把推了出去。她踉蹌幾步回過身來,卻見銀狐與沐夕澐已戰作一團。銀狐兩手指甲暴漲,如同戴上了兩副鋼爪,妖力灌輸下,竟發出閃閃銀光,戳、挑、劃、扎快捷無比,近身貼上沐夕澐,以狂風暴雨之勢,竟將沐夕澐的長劍壓制在當場。
沐夕澐被狐妖搶攻之下也不慌張,見招拆招,靈力灌輸劍上,每擋一招,便有一分劍氣發出,不知不覺,已織起一片無形之網。
銀狐本就身體衰弱,只靠著一時強運妖力搶攻,根本無法持久,不多會兒,動作就慢了下來。此消彼長下,沐夕澐劍光暴漲,細密的劍網收縮而去,化作驚鴻,沖向銀狐。
突然紅影一閃,紅玉去而復返,試圖擋在銀狐面前,銀狐卻瞬間抬手將她向左急推。
赤霞噗的一聲,直直插入銀狐肩頭,血花四濺。他卻運起妖力,用肩骨抵著劍尖,兩人靈力相撞,暴起一團白光,銀狐竟是要將全身所剩無幾的妖力全部祭出,要爭個魚死網破。
沐夕澐皺眉喝道:「孽障!她殺人挖心,心魔已成,即使今日逃脫,日後修行途中必遭反噬,不要執迷不悟!」
銀狐望向紅玉,一行清淚滑下臉龐,卻仍繼續催發妖力。
紅玉在銀狐出現時便只將注意放在他身上,從被推出到兩者相鬥也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到了此刻她才明白過來沐夕澐說了什麼,大驚之下一把撲了過來,惶然叫道:「仙君,我沒有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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