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傳夢(第2/4 頁)
,索性不願讓他吃讀書的苦,有些放任自流。
章越整日就喜歡結交些狐朋狗友,出去吃喝玩樂,家中反正有個會讀書的二兄即可。
讀書苦你吃,以後福我享,如意算盤打得很是好!
可現在……
章越能體會兄長此刻心情,最得意的弟弟逃婚了,另一個弟弟又如此不成器,這個家裡全靠他一人撐著,舉頭四望他能指望誰?
章越不好再睡,裝著剛睡醒的樣子,揉著眼睛道:“哥哥,你回來了。”
長兄章實今年不過二十三歲。這個現代人剛出來工作的年紀,但章實已給家中打理了十年鋪子。而這鋪子前陣子剛被一把火燒去了,章家還吃了官司賠進去一大半身家,著實令他憔悴不少。
辛酸疲憊佈滿了章實的臉上:“三哥,別再睡了。”
“是。”章越起身。
“餓了吧,”章實問道,“我給你燒些湯水,我忙了一早上還沒吃哩。”
家裡飯食本是有家僕打理,但兩個僕人早都走了,一人偷偷捲走了些細軟,另一個不肯離去,倒是兄長怕牽連執意讓他回家避一避。章實的老婆孩子也先行回建陽岳父家那避一避風頭。
章越搖了搖頭道:“兄長,不餓。”
章實道:“不餓也要吃些,我買兩塊羊油餅來。”
說完章實下樓去取,待回來時,章越已是穿上童子衫。
章實替章越拍了拍衣衫上褶皺,然後油紙裹著的羊油餅遞到他的手中。
兄弟二人一人一塊,章越也不知怎麼的飢腸轆轆,肚子裡如同火燒一般,一塊油餅三下五除二即是吃完了。
章實將自己一塊掰了一半放在章越手裡。
“我送你去私塾讀書,本不指望你如二哥那般出人頭地,但也總想你能多少學些讀書人的樣子,哪知(看豔本,章越在心底替兄長把話補全)……你再吃些有精神,莫再要整日臥床了,能讀書就讀書,家中唯有指望你了!我當年就不是讀書的材料,這些年只能整日風裡來雨裡去。但似二哥那般心無旁騖地讀書,結果現在……”
說到這裡,章實眼眶不由紅了,手背往臉上摁了摁。
章越道:“哥哥,以往是我不懂事,眼下這爛攤子,咱們一起抗。”
章實點了點頭,然後又向章越說起了章旭逃婚的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得實是有道理。你二哥書讀得是好,連前任令君都賞識他,這些年來咱家著實沾了他不少光。二哥一路來走得太順,又自持是讀書人看不起胥吏,才有了逃婚之事。”
“可趙押司能是一般胥吏嗎?這一縣中的奢遮人物,不說衙門上下,就是令君都要敬他三分。”
“說到咱們章家不過有些餘財而已,趙押司與我結親,著意是在二哥的前程上。但二哥讀了幾年書,竟不把人放在眼底。”
章越道:“兄長,我被私塾退學倒也罷了,名聲有損也罷了,但再如何他也不能派人燒了咱們家的鋪子啊。趙押司固然了得,但王法昭昭,又豈容他一手遮天。”
章實搖頭道:“平日裡趙押司無理尚仗著三分,又何況這一次他有理。別說他暗中指使人燒我們鋪子,就算明火執仗的來燒,縣裡不會有人說他半句不是。”
章越道:“縣裡不主張,就告到州里,州里不主張,就告到提刑司!難道律法還大不過人情?”
章實道:“告到州里,提刑司裡就一定會替咱們主張?咱們沒有門路啊。再說趙押司在縣裡有人,難道州里,提刑司裡就沒人了嗎?你這話只能與我關起門來說一說,萬一傳到趙押司耳裡,咱們章家怕是……就算告贏了,又有什麼好處,只要趙押司在位一日,以後咱們的麻煩是斷不了的。”
宋朝確實看不起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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