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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吟猶豫了片刻。

趙微樹也沉默了，&ldo;我反正是不打算再回去了，要過年，我們倆在這單過也可以，什麼都不缺。&rdo;

他不想讓妹妹為難，忽然笑了，&ldo;你想回去也好，我一個人在這，省還得給你壓歲錢破費。&rdo;

竹吟啊了聲，抬起頭來，臉上神情很困惑，&ldo;哥，我是在想，我要怎麼和爸說，才能讓他同意讓我也不回去。&rdo;

趙微樹定了一兩秒鐘，眼底逐漸漾起笑意，他少年老成，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眼下也只是唇角弧度稍微揚得高了一些，&ldo;……你要是確定不想回去，我去和他說。&rdo;

&ldo;那太好了，過年我來佈置家裡，要買對聯，窗花，鞭炮，還有做年夜飯的材料……&rdo;竹吟歡呼雀躍，已經開始扳手指算起了過年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半個月的期末複習，竹吟過年有了指望，每天學得神采奕奕。

不過越沂這幾天似乎特別冷淡。

那天表演後，竹吟本來是打算好好感謝一下他，可是這段時間複習忙，越沂太冷，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搭話機會。

期末那天下了小雪，竹吟穿了厚厚的毛絨襪和靴子，圍巾帽子全全副武裝，依舊凍得發抖。

兩天的考試行程排得很滿，最後一堂是數學。

上午下考鈴打響後，竹吟站起來跺跺腳，血才終於有了幾分流動的感覺，她重新裹上圍巾，瞟到外面陰沉天氣，想想攔住了正要出門的男生。

倆人都在一考場，越沂座位在最前面，分外好找。

&ldo;班長，上次匯演多虧你了幫忙。&rdo;她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腳踝，&ldo;今天要不一起出去吃個飯？聊表感謝。&rdo;聲音甜甜脆脆，很自然。

越沂沒說話。

&ldo;沒什麼要謝的。&rdo;他垂眸，淡淡道。

陸雲展的臉從腦海里劃過，他說，謝謝你照顧我家竹子……

&ldo;我也不習慣一大堆人一起吃飯。&rdo;越沂神情冷了下去。

&ldo;哪裡的一大堆？&rdo;竹吟莫名，&ldo;就我們倆，我知道外面有家館子的竹筍雞湯特別好喝，冬天喝一碗，下午考試都暖烘烘的……&rdo;她聲音輕快，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笑得甜美。

越沂頓了頓。

竹吟眨巴眨巴眼睛，果然還是不願意和她一起出去？

&ldo;要走現在走。&rdo;他忽然開口，&ldo;早點回來。&rdo;

竹吟有午休的習慣，中午雷打不動要睡一個小時，

&ldo;好。&rdo;竹吟眼睛一下亮了。

&ldo;抱歉，等等，我好像沒帶錢包。&rdo;走前，竹吟摸摸衣兜，&ldo;應該是放桌洞裡了。&rdo;

越沂看著她回到自己座位，開啟桌洞，裡面空蕩蕩的，一覽無餘，錢包果然忘裡面了，她拿好錢包，原路返回。

教室裡還剩下約莫半數人，伊心從座位上起身時，竹吟正好經過，有張紙條從外套裡飄了出來，落在她腳下，很不顯眼，伊心眸子眯了眯，做了個撿筆的動作，悄悄捻起了那張便箋。

上面抄滿了數學公式，反面是幾道例題，都正是這學期學得內容

密密麻麻，字跡很秀氣，數字圓滾滾，很好認，是趙竹吟的筆跡。

定定盯了手心那種袖珍便簽很久，伊心唇角蔓起一絲冷笑。

下午考試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