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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是不知,此名醫女,已由崑崙使計頂替。她手中所捧的瓷瓶傷藥,早已混入了朱芎草籽,便連她案上所託的藥茶,茶壺之中,都充入了十數枝朱芎草,將那紫砂茶壺,塞得滿滿當當,幾欲溢位。
茶香裊裊,燻爐浮煙。宋祁皺眉讀著奏摺,赤露著半邊臂膀,任由崑崙在側,為他塗抹膏藥。待到塗抹罷了,崑崙奉來藥茶,宋祁也未曾多心,目光依舊凝在奏章上頭,右手捧起杯盞,當即仰頭飲盡。
便連崑崙都未曾料到,一切竟是如此順遂。
她心慌不已,不敢多待,將頭死死壓低,匆匆收了茶具與藥瓶。待她轉身離去之時,急不擇途,差點兒步入火盆之中,守在一旁的宮人見了,掩口驚呼,連忙將她拉住,惹得宋祁都眉頭緊蹙,朝著此處,看了過來。
他稍稍一瞥,見那醫女身形粗壯,陡然生出疑心,立時擱了奏章,高聲怒道:&ldo;將她攔下!&rdo;
崑崙聞言,心知身份敗露,當即將掌中茶具,朝著身旁宮人投了過去。頃刻之間,茶湯四濺,宮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崑崙便已掀帳而逃,愈去愈遠。
只可惜,這崑崙奴身手雖好,偏遇上了大雪封山,無處可躲。她於雪中疾奔,不過才一炷香的工夫,便被追兵捉住,押回營中。
縱是被捉住了,崑崙奴仍是心存僥倖,暗道那朱芎草的效力,一兩日可瞧不出來,與□□更是全不沾邊,便是將她捉住,她也能搪塞過去。
可她哪裡想得到,常言說得好,是藥三分毒。那朱芎草乃是草藥,她放得量更比平常多了不少,三分毒變作七八分,如此一來,竟讓宋祁得了腎風之急症,便是現代所說的急性腎衰竭。
宋祁起初還是無礙,可當日夜裡,便腰痛難止,胸悶氣急,更還連連作嘔,意識模糊。軍中雖有御醫駐守,可卻皆是束手無策,只得送信至開封府中,讓太醫局趕緊調派人手。
十二月初,大雪茫茫。
徐三雖已有七個月的身孕,卻仍是冒著風雪,駕車離京,趕往宋祁所在之地。可此時的宋祁,卻已是西山日薄,命不久矣。
徐三日夜趕路,終在兩日過後,抵達營中。車馬一停,她抬手掀起車簾,放眼望去,便見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
雪是白的,馬是白的,人的面色是白的,便連那飄蕩著的靈幡,也是白的。她風塵僕僕而來,終是未能見上他最後一面,只見到了這滿眼的白,白得虛無,白得淒絕。
徐三輕撫孕腹,望著漫天大雪,終是無言。
她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當年她一念之間,自金元禎手中,救下崑崙奴,不過是一時善舉罷了,竟在冥冥之中,使金國覆滅、宋祁早亡,亦使這王朝的歷史,波瀾洶湧,風雲開闔。
宋祁逝後,因生前並未嫁娶,短折早亡,諡號為&ldo;殤&rdo;,稱之&ldo;殤帝&rdo;。殤帝與生母仁宗,同葬鞏義皇陵。至於崑崙,則因弒君之罪,身受磔刑,千刀萬剮,體無餘臠。而直接導致宋祁病逝的朱芎草,則成了違禁之藥,坊間百姓,若是持有,則會被罰以重金。
建始元年,十二月末,宋祁宮中,唯一有孕的宮人,不慎小產。宋祁在位一年有餘,終是無嗣。
同月,柴荊回京,以官家生前御物為信,又有諸多宮人從旁作證,終是將帝姬重又迎回宮中,按著官家生前所願,改名喚作續業,小名倒是仍喚作鶯兒。帝姬之父柴荊,號穆太后,雖無權干政,但也統領著六宮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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