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在的自己。
凌霜霜用力地搖搖頭,揉揉眼睛,才看清雨霧中急急忙忙的跑進亭子的姑娘,一個瘦瘦的、小小的、嬌嬌的、弱弱的姑娘。
這瘦小嬌弱的小姑娘不過十四五的年紀,眉目清秀,肌膚如雪,乳白色長裙,手中拿了方雪白香帕,可那雙手卻比手帕更白,纖細的指上套了個晶瑩剔透的戒指,雖是刻意普通的裝束,卻依然掩不住天生的富貴氣。
她顯然也是來躲這場急雨的,有些微微的狼狽,然而一見凌霜霜,清澈如水的視線,立刻移到她身上。
“敢問這位大姐姐,這裡往‘談亭’怎麼走啊?”女孩兒彷彿見了救星一般,一邊小心的躲開那些亭子蓬頂破洞處漏下雨水,一邊急巴巴的湊上來問。
凌霜霜拎起挑擔,下意識地往外退了一步,硬生生的道:“哦,從這裡往朝西走,到了路口,往南轉不遠便是了。”
“可是……這哪裡是西,哪裡又是南呀!”女孩兒尷尬地輕輕笑了起來,雪白的頰邊露出淺淺的梨渦,精美的像尊玉瓷娃娃。
見凌霜霜態度有些淡漠,女孩兒禮貌地福了一福,笑盈盈的道:“小妹姓席名曉穎,小字穎兒,昨天已滿一十四歲了。”
席曉穎?凌霜霜不自禁的怔了一下,城中縣太爺席青谷老爺家的養女穎兒小姐?對了,良玉現在教授的的女學生不正是叫席曉穎嗎?
——席青谷是當今天子面前第一大紅人、京師權相蔡京的門生,加上家底豐厚,不啻已是“北涼縣”城中首屈一指、炙手可熱的大戶人家。
席曉穎兩根好看的手指,輕輕的扯著凌霜霜的袖子,努著粉嘟嘟的小嘴,長長睫毛下靈活的眼睛望著外面的雨簾,眉目有些焦急,自言自語的道:“我今天是偷偷從家裡跑出來和他約會的,可是走到這裡就迷路了,天公又不作美的下起雨來,偏偏這裡找不到一個問路的……哎呀,不好了,如果我今天去的遲了,他要生氣的。”
凌霜霜微微笑了起來,唉,這個女孩子一身華貴打扮在荒郊野外小鹿般亂撞,萬一遇到壞人怎麼得了?呵呵,這樣天真無邪的毫無防範,果真是大戶人家足不出門的深閨小姐啊。
席曉穎自顧唧唧呱呱的說著,一邊說一邊笑,粉靨上的酒窩深深淺淺,一顰一笑,可愛得讓人初見之下,便有想照顧她一生一世的衝動;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席曉穎歉然的笑道:“哎呀,小妹真是失禮,還沒有問過姐姐尊姓芳名呢?”
“我姓凌,叫霜霜。”面對席曉穎這般天真爛漫的少女,凌霜霜防範之心稍減,笑著回答:“我和我相公就住前面的村子。”
“姐姐是個大美人呢……”席曉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眨著,看著凌霜霜眼角的那顆墜淚痣,又道:“姐姐的‘胭脂淚’很好看……嗯——怎麼說呢,很有著一股子富貴氣……”說著說著,她忽然退開一步,用袖子掩著嘴角,微微咳嗽了好一陣子,然後有些歉意的看著凌霜霜甜美地笑笑。
聽到女孩兒的話,凌霜霜的眼睛不自禁的黯了一下,唇角浮出一絲微微淒涼的笑意。
——富貴氣?呵呵,好陌生的字眼啊!當日,“雲南”凌府的財勢地位,只怕比起“北涼”席家遠遠有過之而無不及吧?然而,今日我卻不過是個走街串巷、拋頭露面叫賣餬口的豆花娘而已,六年前那個凌二小姐,在被逐出家門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資格和顏面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從“雲南”和相公一路逃難到“塞北”,直到在一年前得知凌家被江洋大盜元十三劫掠、父親被害,我再也沒敢回頭看來時的路。
——“涼城”的風和雨,總讓我覺得特別荒涼,也或許是我走的路荒涼。我一直願意深信不疑,我腳踩的地獄只是天堂的倒影,而我唇角的故事也只是時間的灰燼,自己找的痛,又何必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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