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雨成蝗顯秘術(第1/7 頁)
依姚芝所言,那日晚間她做了個怪夢,夢見自己在雨中不停地跑,有個黑影在後面追,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後來掉進一個泥坑裡,渾身冰涼,寒冬臘月也不曾覺得有那麼涼,好像自己的魂都被抽出來,再後來忽然她看見太陽從遠處升起來,太陽很遠很高,可是身上卻暖洋洋的,不那麼冷了,等她醒過來便是眼前的情形。
眾人聽了不免一陣唏噓,按下各自的心思不說,這時王氏才想起一事,當即向林家父子問道:“你們爺倆卻怎麼來的這樣巧,方才見方墨的樣子,似乎早已知曉芝兒的事情,可是芝兒這怪病來得蹊蹺也突然,可不曾來得及知會你們?”
經她一提,眾人才想起這茬,又不免更添了幾分疑惑。
林大勇也不遮掩,衝王氏和姚六言道:“二位,這件事說起來怪誕,就連我到這會子依舊不敢斷言真假,可是瞧著眼前這些,卻又是萬萬沒有半點虛假。”
“您就別賣關子了,還是我來說吧。”方墨言道,“昨夜我做了個怪夢,說起來各位可能不信,夢中情形跟三妹妹所言俱同,我眼見著她被一個黑影追著,掉進一個坑裡,渾身哆嗦,想去救她,卻又不得半點作為,彷佛只有兩隻眼睛可用,偏巧這時旁邊來了一個白鬍子老道,他到了我跟前,也不說話,伸手在我脖子上將那玉墜摘了下來,抖手一揚,那玉墜忽的化作萬道金光,遮天蔽日,我便朦朧醒轉,耳中依稀聽見那老道說了句‘保命之物不可輕易離身’,待我睜開眼時,尚未天亮,我本以為只是南柯一夢,雖然心裡總不舒服,卻也不便深更半夜跑來,誰想我正要繼續睡時,那玉墜竟發出道道金光,猶如火炭般滾燙,我心知有異,這才請父親一起過來,還好趕的及時,否則我真不敢想了”。
姚芝的身子漸而好了起來,那玉墜卻也不敢再離身,只得日日戴在身上,不知是否其故,總之那以後姚芝倒是極少生病,加上一家大小都對其疼愛無比,姚芝長到九歲時,已出落成了美人坯子,雖是農家兒女,卻不輸於那些大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姚芝也是聰明伶俐,詩詞無落,書畫俱通,惹得三天兩頭有人上門提親,近處的人家都知道姚家與林家暗裡早有婚約,可是遠處不知底細的也不在少數,仍是擠破頭的來,有時讓姚六夫婦不勝其煩。
姚家人憂心的不止這一件事,還有一事更為煩擾,便是當日去京城趕考的姚武,與之同時赴考的舉子都已返鄉,或是得中高榜,或是名落孫山,總之都有了著落,唯獨姚武一人音信全無,生死不知,這幾年姚家沒少託人出去打聽,去了京城的人一撥接著一撥,可這麼個大活人卻似從未在世上出現一般,蹤影全無。後來便有各種各樣的傳聞,有的說是姚武連京城都沒趕到,半道上給人截了財害了命,也有的說姚武到了京城,也參加了會考,只是自覺高中無望,回鄉又愧對親友,路上鬱鬱而終,更有人傳得離奇,說是姚武中了進士,卻被京城顯貴移花接木冒名頂替了去,連人也被他們悄悄害死,種種傳言說的有板有眼,姚家人卻是愁雲慘淡,隻眼巴巴盼著姚武有一日能回來。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雖則因為姚武之事,素日裡的氛圍總是略顯陰沉,恰如初秋陰雨連綿的天氣,這季節正是田裡糧食抽穗成熟的關鍵,充足的雨水固然重要,可是連日的陰雨,長久的不見陽光卻也不算好事。
姚六坐在門前對著陰沉的天空唉聲嘆氣,王氏抱著針線筐在一旁,自顧自地說道:“小武也不知道在哪,可別淋了雨,萬一著了涼可怎麼辦?”
姚六好似沒聽見,或許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吧,隔了半晌他才慢慢踱步出了門,因為下著小雨,村道上也少有人,姚六心情沉鬱,只戴了蓑笠,揹著手往村外走,這時節山野澄淨,青黃兩色分明,在如霧的煙雨之中似仙似幻,若是文人墨客攜傘而至必當大為欣喜,可是姚六心裡卻思量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