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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男人聳下頭去,像一隻把頭埋進沙堆裡的鴕鳥。
「不需要。」堯青背脊骨挺得筆直,比三好學生還三好學生,眼中無半分情緒。
「反正說了這麼多,你就是不肯原諒我對吧。」劉景浩拿紙巾點了點眼角,語氣幽微:「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傷害已經造成了,但是我會盡力彌補,哪怕再花上十年。」
堯青默然。
「你要覺得我纏著你煩,那我們就不見面,不聯絡,我就遠遠地關注著你,這樣總可以吧?」劉景浩撅了撅嘴,一副想哭又哭不出的樣子,極力忍耐道:「反正過去那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再來一次,就當溫習了……」
「隨便你吧。」堯青仰頭又抿了口酒,有東西在他眼底閃爍,亮瑩瑩的,十分惹眼。
「我下月就申請調回北京……」男人伏在桌上,聲音已同哽咽聲夾雜在一起,「我只是不服……不服就這樣走了……明明我們可以更好的……更好的……說好要一起的。」
「那是你的問題。」堯青放下酒杯,擦了擦嘴,看了眼牆上的鐘,「我要回去了。」
男人沒再開口挽留。
「能再抱抱你嗎?」劉景浩抬起那雙眼睛,最近總是流淚,他從前是最不屑哭的。
堯青沒同意,卻也沒拒絕。只站在原地,默許男人可以上前。
劉景浩起身站起,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相擁幾秒後,男人拍了拍他的背,不再說話了。
堯青走到電梯口才看到高露潔發出的微信,全是關於pua受害的新聞。
等待電梯上升的空隙裡,他忍不住向某人屋裡望了一眼,那扇門後閃回一雙紅腫的眼,凝噎著淚,亮汪汪的,像兩團幽火。
兩人彼此都沒再吱聲。
該說的都說完了,再拉拉扯扯也只會平添煩亂。
堯青嘆了口氣,「叮——」地一聲,電梯到達了。
「師哥,今晚一起跨年吧。」
才回到車上,王龍的微信恰好彈了出來,緊跟其後的是一個清吧的定位。
堯青看了眼距離,離自己並不遠,想來回家也無事,去喝一杯也無妨。
車子徐徐開上地面一層,兩邊積雪還未融化,小區裡隨處可見堆到一半的雪人。
幾根竹籤子就這樣插在雪球上,充當雪人的手,明明是笑臉,卻因為有一半唇融化掉了,看起來像在哭。
和某人哭起來一樣……怪難看的。
算了,還是不要再想他了。
「……再請你逗留/請將這片夢擁在臂彎/如缺乏你難習慣/難習慣身邊千般冷眼/聽聽北風聲多麼冷/快收緊些你臂彎/
長裙隨急風飛舞似浪漫/卻在別時人漸散,黑色絲巾風中牽滿寂寞/盪落這港灣/
陪霓虹千盞風裡我獨站/遠望渡輪隨浪去/身邊的呼呼北風/已經不感覺到冷/今晚最冷已是我心間…… 」
堯青將車停靠在綠化帶一側,路邊的小酒屋傳出一陣款款的清唱聲。
從聲音不難判斷,是王龍的歌聲。他大學時就學過一段時間的男中音,多才多藝,好像無所不能。
堯青閉上眼,握著方向盤,微微仰後,感受著沉穩有力的粵語男聲。
直至一曲終止,他才將眼皮抬起,在絮絮揚揚的雪花屑沫裡,久久凝望著玻璃窗後的人。
「師哥,」王龍敲了三下車窗,伸近一張暖烘烘的笑臉,「怎麼到了也不進去?」
堯青忙開啟車門,鑽進他傘下,往他身邊貼了一貼。
「新年快樂,龍龍。」
「新年快樂,師哥。」
王龍眨了眨眼,忍不住用袖子,碰了碰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