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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玉箏難免起的稍晚了些,院子裡的小丫頭們也貪得清淨,宮門還未開,便想起朗玥急促的敲門聲,卻是姚素淺來了。玉箏正在用早膳,雖是一夜不得安枕,可見到素淺也不禁高興起來,笑道:&ldo;姐姐好靈的鼻子!知道箏絛做了上好的八寶甜酪,便來趕這麼個早場。&rdo;
素淺皺了眉頭,伸出帶著金鑲翠的護甲的手指戳戳玉箏的額頭,道,&ldo;整個宮裡也就你還能樂得自在。&rdo;
這宮中向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里,玉箏略一思索,便知道定是昨晚之事被哪個隨行的小內監聽了去,亂嚼了口舌,卻只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抿了口紅稻米粥,微笑道,&ldo;怎麼?發生了怎樣的大事,連姐姐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rdo;
素淺低了頭,默默不語,半晌方道,&ldo;箏兒,你休要裝傻,你與我一同長大,你的心事,我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如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與我既入宮,連身子到心,都是皇上的,哪怕有一點點非分之想,傳出去都是死罪,不僅僅是你,仍連著朔王。若你心中還有一點點理智,便為了你自己,為了朔王,好好在這宮中活下去。&rdo;
一聲脆響,那隻玉色素碗落在了地上,雪白的瓷片迸起,摔得粉碎,粘稠的粥撒了一地,玉箏只覺得呼吸間有錐心的焦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割裂般的痛楚,可心中卻是漸漸清晰起來,再難再痛,素淺和琴絲說的都沒有錯,她依舊要活下去,為了等著一日,朔兒能光明正大地為她鳳冠霞帔,為她揭起火紅的蓋頭,為了有一日,她能不再背著罪臣之女的名分,為了老父能洗刷冤情。
她都要在這宮中活著,要好好活下去。
於是目光凜凜,望向素淺,&ldo;箏兒從前一意孤行,心境荒蕪。今日恍若久病初愈,豁然開朗,終於神志清明,猶如醍醐灌頂。&rdo;
素淺會意微笑,&ldo;只是,你要知道,在這大未宮中,無論榮寵,或是恥辱,皆只在那一人身上,成也是他,敗也是他,他若給你位分榮耀,便是這全天下都會給你榮耀,若是他要你辱,只怕全世界也沒有你的藏身之處。&rdo;
&ldo;多謝姐姐賜教。&rdo;玉箏的目光在瞬間凌厲如刀鋒,唇齒間沒有絲毫溫度,連她的心,也是沒有溫度的,她只要在這宮中好好活下去,直到那一日,待楊曼靖足以跟這整個天下抗衡,她相信會有這麼一天的,楊曼靖向她許諾過,他說他會騎著如雪駿馬,回來娶她。
一定會的。
正文 第46章強笑言歡
玉箏不再後悔,亦不能再後悔,妝奩中的一抹白絹,慘白得如一汪沉寂已久的淚水,玉箏蓋了妝奩,刻意迴避著,迴避著跟他有關的一切,迴避對往事留戀和期望。從浣花臺梨木雕花的窗格向外看,遙遙能望見恩澤殿紅牆碧瓦的一角,再回首,即是大安宮的靜謐安然,然而才看一眼,已覺心酸不已,不忍也不敢再去看‐‐所謂物是人非,便是如此吧。
隨手點了妝奩旁的一隻紅燭,千枝百葉石榴花的紋樣,是楊舜聶不久前賜的,流下渾濁而毫不美麗的蠟滴,恍恍惚惚中想起&ldo;燭淚滴殘海棠冷&rdo;,那慘烈的白色,終究還是在那極渾濁,又極不美麗的燭淚中湮沒了,紛然揚起一片灰燼。
玉箏既是下定了決心,晨起時,便不得不換了另外一副心境,雖然冰冷冷得似乎毫無一絲希望,卻又在死而復生的心境裡,熱烈烈地燃起一片煙火。
玉箏冷眼而又細緻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眉不描而黛,長至入鬢,雙目如水,亮若星辰,膚無敷粉而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則嫣如丹果。
那鏡中的容顏,自是絕美的。
玉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