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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聲音輕而又輕,可還是教沈肅容聽見了,瞬然,他那張面沉如水的面上隨即起了微微波瀾,繼而揚了唇角,連眉眼都蕩漾起了漣漪。
半晌,拉起霜澶的手,這便是要帶人走的架勢。
霜澶顯然不曾想到沈肅容說風便是雨的,「且慢。」
沈肅容斂眉不解,「東西便不用收拾了罷,我晚些再差人去置辦便是。」
霜澶連忙擺頭,輕聲道,「只我終究是多虧了顧公子相救,這一路過來全然都在哄騙他,就這般走了我心難安,待我去向他辭行罷。」
沈肅容聽罷不以為然,腦中浮現出先頭那顧長安萬般阻攔於他來這小院的架勢,嗤笑道,「你這點子伎倆妄想哄騙得了他,怕是不能夠。」沈肅容復垂了視線對上霜澶剪秋水的眼眸,心道她當真是這世上最了不得之人,不過一雙眉眼朝他看了,便能教他心軟不能自抑,遂別開眼神,妥協道。
「罷了,你若執意要去便去罷,我陪你一道。」
霜澶遂笑開了眉眼,不著痕跡地拉了沈肅容的袖襟,輕聲道,「公子,多謝你。」
沈肅容對上她的眼眸,只道才剛他是小瞧了她的,她不僅能教他心軟不能自抑,還能不費一兵一卒讓他丟盔棄甲,輕易便敗下陣來……
……
二人一道去往顧長安的小院,待至院門口,霜澶將沈肅容攔下,只道她自去裡頭說話便是,讓沈肅容於外頭等著罷。
沈肅容一時倒不曾多想,頷首應下,眼瞧著霜澶進院的背影,卻驟然意識到,說好他陪著她一道的,怎的眼下好似他是那見不得人的存在一般,單單將他落下了。
沈肅容想罷,面上不愉。
霜澶進了院子,自然不知那沈肅容於她身後已然腦補出了一部了不得大戲,只心下忐忑,為待會兒見著顧長安如何坦白而惴惴不安。
待入了小院,霜澶一時不知去哪處尋顧長安,先去了書房,顧長安人竟不在,遂拉了小廝女使問,才知顧長安人正在臥房,霜澶心下腹排,青霄白日的莫不是便要睡覺不成麼?
遂復往臥房去,不想那臥房門緊閉,門口的顧寅不著聲色得向前一步將霜澶攔住。
霜澶隨即頓住步子,朝顧寅輕聲道,「公子可在房內?我來——」
不待霜澶說完,那顧寅打斷道,「公子已然休憩,眼下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叨擾的。」
霜澶本就心虛,聽得顧寅這般說,忙頷首稱是,繼而又聽得顧寅開了口。
「至於霜澶姑娘如今是走亦或是想留,公子說了,全憑姑娘自己做主。」
明明顧寅語態輕柔,言辭懇切,半點揶揄譏諷都無的,可那一聲聲的『霜澶』落在她耳中只愈發教她無地自處,面上抱赫,「終歸是我對公子不住,往後倘或公子有用得著——」
霜澶還未說完,竟又被顧寅打斷。
「公子還說了,他於姑娘無大恩,姑娘莫要掛懷。」
霜澶心下的千言萬語,已然教顧寅皆懟了回去,一時無言,復又聽得顧寅輕聲寬慰道。
「霜澶,多保重。」
霜澶驀得含淚鼻酸,卻已然如鯁在喉一般默默無言,低垂著頭慢慢退至廊下,於院中畢恭畢敬得朝顧長安的臥房行了跪拜大禮,復起身,朝院外去了。
顧寅眼瞧著霜澶步履緩而慢得走出了小院,才在門邊側轉過身,垂眸輕聲道。
「公子,她走了。」
屋內沒有回應,只廊下忽起了一陣風,微而不易察,輕輕撫過蕭索的枝幹,帶下幾片遲遲不肯落下的枯葉,又稍稍拂動院中波瀾不驚的湖面,略過層層波粼,好似天要漸涼,又好似誰人低不可聞的一聲喟嘆……
……
霜澶才剛出了小院,便見著沈肅容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