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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璧道：&ldo;王爺有令，只許一人進出查驗。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寶鶴圖》的真跡麼，去罷。&rdo;

傅成璧剛剛還罵過他，一時心虛得很，臉上也紅起來。

&ldo;怎麼了？&rdo;段崇問。

傅成璧說：&ldo;無關緊要的，看不看都好。&rdo;

她怕自己心虛被瞧出來，大無畏地抬起頭，對上段崇的眼睛。

兩個人的距離一時很近很近，幾乎都能聞到對方輕微的呼吸聲，卻還是段崇反應更大些，一下直起背，退了幾步，耳後倏爾大紅。

他有些吞吞吐吐，說：&ldo;走一走過場罷了。你去也好……&rdo;

傅成璧問：&ldo;怎講？&rdo;

兩個人又相對沉默了一會兒，段崇別開目光，很是認真卻又有些艱澀，說：&ldo;我和嫻夫人男女有別，理應避諱。&rdo;

&ldo;哦……&rdo;傅成璧尾聲拖得緩長，&ldo;大人和嫻夫人不是舊相識麼？&rdo;

段崇語氣有些急迫，&ldo;素不相識。&rdo;

傅成璧低著頭，很好地將笑意抿住，語氣卻醞釀出十足十的疑惑，&ldo;可華英說嫻夫人在入王府前，可是與段大人有過一段露水姻緣的，怎到大人口中就成素不相識了？&rdo;

&ldo;……我當真不認識她。&rdo;

段崇背脊騰升出麻麻的熱意，從未哪一刻能如現在這般，令他無措至百口莫辯之地。

方才進入寶樓後，宜嫻向他言明身份，段崇這才曉得華英口中的嫻夫人是何等模樣。他一時根本記不起之前與宜嫻有甚麼交集，滿腦子裡都是坐在廊簷下的傅成璧，唯恐她再誤會甚麼。

傅成璧站在臺階上，能越過他的肩膀看見立在寶樓門口的宜嫻，一直望著她這個方向。她想了片刻，提裙從臺階上走下來，輕盈盈地落到段崇面前。

段崇身材頎長高大，身影能將她完完全全的攏住。她踩在他的影子當中，甚麼也看不見，彷彿此地只有他們兩個人。

&ldo;段大人以前從不會將別人的任何揣度放在心上，如今為甚麼要同我解釋這些？&rdo;

段崇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舌根發僵，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傅成璧往前靠了一步，右手攏了又松，鬆了又攏，掌心中也不禁浸出些許熱汗。她能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撞得心腔一片酥麻。

終於，她用小指輕輕勾住段崇的手指，抬起眼睛，認認真真地望向他。

&ldo;我現在跟嫻夫人進去看畫兒，等出來以後，你要好好地回答我。&rdo;

她臉上緋紅一片，說罷就鬆開手，將段崇腰間一小包香囊解下來握在掌心，繼而徑直走向宜嫻。

段崇立在原處，教傅成璧勾過的手指輕輕攏住劍柄，涼意透過指尖，都不足以撫平他沸騰至顫抖的熱血。

師父曾經告訴過他，一個劍客一旦有了七情六慾，總會有拿不住劍的時候。

他多年來以此為規誡，恪守劍道，遇事不悲不喜、不嗔不怒、不貪不痴，卻沒想到，一生中當真是有這樣的時刻，讓他連劍都拿不起來了。

……

傅成璧笑吟吟地走到宜嫻面前，點頭作禮：&ldo;有勞夫人帶路。&rdo;

宜嫻見當真換了傅成璧進去，面色如覆冷霜，先行在前。進了寶樓，墨香四溢，中通天井式的樓閣中懸著數幅字畫，周圍牆壁上更有數不勝數的名作，一一展列。

李元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