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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崇很從容地退了出來，韓仁鋒頗為緊張地關上房門，又重新將鎖扣上。

韓仁鋒憤憤著一雙眼看向段崇。他長得並不算出色，但臉部線條尤為硬朗，眉中心隱約可見一個&ldo;川&rdo;字，似乎皺眉已是常態，平日裡不順心的事很多，但眼神尖銳，充滿著不忿和不甘。

見了段崇，他道：&ldo;關於叛亂一事，段大人不是已經交差了麼？為何又來找我？&rdo;

段崇越過他，望向緊閉的門扉，&ldo;韓大人是在供奉狐仙？&rdo;

&ldo;與你無關。&rdo;韓仁鋒微怒道，&ldo;有甚麼話儘快說清楚，下官還要去練兵。&rdo;

段崇說：&ldo;兵怕是練不成了，勞韓大人跟本官到六扇門一趟。&rdo;

&ldo;所為何事？&rdo;

&ldo;為了芳蕪的案子。&rdo;段崇道，&ldo;韓大人應該對這個名字不陌生罷？&rdo;

韓仁鋒怔漸起警覺，目光如刃，&ldo;你已經知道了？&rdo;

段崇瞭然一笑：&ldo;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會留下痕跡，更何況是在宮中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rdo;

因為有阿翹口供韓仁鋒是芳蕪生前見過的最後一人，所以他算作嫌疑人。段崇按例將韓仁鋒帶回六扇門審問，並著令信鷹留下，仔細搜查他的住處。

審訊房中，韓仁鋒被鎖上了腳鐐，此刻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正閉目養神。

段崇的手下自然不差，在韓仁鋒巴掌大的房中敲敲打打不過半個時辰，果然搜到一些不比尋常的物什兒。

段崇和楊世忠一起來到審訊房。

楊世忠將信鷹子從內室暗格中搜出的木匣子擺在韓仁鋒面前，另附一隻裝著萎敗梅花的荷包。

段崇盯著韓仁鋒：&ldo;是韓大人自己解釋，還是要本官一句一句地去問？&rdo;

木匣子裡面裝著的事一團銀絲，正與環山園中捆縛芳蕪的銀線一模一樣。

至於這隻荷包，定然就是阿翹口中那隻芳蕪送給韓仁鋒的荷包；屆時只要喚阿翹來辨認，韓仁鋒和芳蕪的關係就毋庸贅述了。

韓仁鋒沒有吭聲。

段崇就問：&ldo;芳蕪是不是你殺的？&rdo;

韓仁鋒慢吞吞地回答：&ldo;是。&rdo;

&ldo;為甚麼？&rdo;

&ldo;她非死不可。&rdo;

段崇眉目一沉，聲音雪亮：&ldo;一個普通宮女，沒有非死不可的理由。&rdo;

&ldo;再好的宮女，她也是奴才。奴才就是最該先死的一個。&rdo;

楊世忠一聽這等無稽之談，惱羞成怒地喝道：&ldo;你也是奴才，你怎麼不去死啊！&rdo;

&ldo;不一樣的。&rdo;韓仁鋒說，&ldo;我為萬人，殺她一個；她會恨我一時，而萬人則會世世代代擁戴我。……我的名字會載入青史，流芳百世。&rdo;

&ldo;還流芳百世？&rdo;楊世忠唾了一聲，&ldo;你就等著遺臭萬年罷！&rdo;

段崇卻敏銳地捕捉到他供詞中的資訊，問道：&ldo;萬人？是指哪萬人？&rdo;

韓仁鋒看著他輕輕笑了一聲，眼神高深莫測，卻沒有回答。

段崇眼眸黑沉沉的，追問道：&ldo;你是從何處學來的傀儡術？&rdo;

&ldo;我以為段大人已經知道了。&rdo;

段崇一下握緊了拳頭，上前提住韓仁鋒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